疯娃到河边的时候,已是下午,如果不是他体力好,晚上能不能到也还不一定。
山岔河没有变,只是河上搭了座铁索桥。
桥的一头在山岔河村,一头在高坡村。
这座桥虽然是铁索铁板搭成,但很是牢固,十吨的重车都可能通过。
连接桥的是弯弯曲曲的公路,那公路很窄,仅能够一辆大车行走。
疯娃在河边祭拜的地方就是修桥的地方,这地方比以前闹热多了,马上拉煤,汽车拉煤,拖拉机拉煤,也还有人背马驮,但少。
疯娃祭拜父亲的方式很简单,他跪在河岸,点上三炷香,手拿一叠纸,旁边放着一瓶酒,在那里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些思念父亲,好久没有来看望父亲,求父亲原谅,保佑他好好做人之类。
疯娃的举动让过路的人好奇地张望,疯娃没有理睬他们的张望,自己做自己的。
烧完手中的纸,疯娃向河里倒了些酒,那酒香顺着河风传得好远,让从山上背煤的人眼馋,他们用拐耙歇在离疯娃不远的地方,大喘着粗气,似乎想引起疯娃的注意。
疯娃是注意到了,也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就把酒举起一为,示意他们找个地方把煤墩下过去喝喝酒。
看到疯娃的召唤,他们也不客气,就把煤墩在个石坎上,提着垫背向疯娃走去。
疯娃不仅给他们酒喝,还给他们装烟,一个两个受宠若惊,他们挨着疯娃坐下,就与疯娃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背煤的人知道疯娃的老家是高坡的已离家二十多年了才回来很是惊讶,于是他们便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疯娃。
疯娃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现在的高坡村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村子里不仅有煤,还通了公路。疯娃家以前住的地方已成了煤场,教室成了村里的煤管站。学校已经不存在了,孩子们读书要到岔河村去读。
他们还告诉疯娃,高坡村那个老大爷可惨了,九十多岁了,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还去煤管站那捡些剩菜吃。
“他儿子不管他吗?”
“唉,你出门多年了,还真是不了解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老大爷是村里岁数最大的老人了,听说他去告过村长,还请了乡上的杨副乡长写信去报社告过,后来老大爷的事暂时得处理了,可风头一过,村长就开始报复了,那个杨乡长被免职了,在煤矿受伤的老大爷的儿子受伤才有好转,就被逼去挖煤却死在洞 里了,老大爷的老伴本来身体就不好,儿子一死,一口气喘不过来,也撒手走了,只有老大爷一个人孤苦伶仃过着。”
此事他听小杨叔叔讲过,说他回高坡让他一定要去看看这个老大爷,老大爷曾经为疯娃的事给当时的王副乡长说过不少真话。
成长中的疯娃已经是个有情有义有恩必报的人,对于帮助过他的人,他都会一一报恩,怎么办呢?他想先上高坡村具体了解了解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