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既着常服,世子还是莫暴露我身份为好。”
陆应麟直起身子改口:“见过公子。”
“嗯。”萧元策回礼,之后竟朝他伸出双手。
陆应麟惊了,这王爷是如何做到想抱人家妹妹,却是如此理直气壮的?
“公子,这、这是我妹妹!”
萧元策顿时有些气恼,连眉毛都蹙起来,可也没办法,他虽贵为肃王,可也确实没道理抢人家妹妹。
“终有一日,我想抱便抱,你无从反驳。”
这话说的气煞人!
可陆应麟不好回嘴,那毕竟是当朝王爷……
怀里的陆玄玄根本没注意两人交锋,眼睛只瞄着铺子里五花八门的果子吃食,要流口水。
可惜她现在还小,没有牙齿,肠胃功能也没发育好,只能吃奶,好馋好馋。
很快,陆应麟买好东西去算账,偏偏店家这会顾不过来,周围连个伺候的小二都没有,他一面要抱着妹妹,一面要拿东西,还要等店家来称斤两,手忙脚乱。
萧元策又一次朝他伸出双手。
陆应麟犹豫片刻,还是把妹妹递了过去,他能看出肃王只是喜欢妹妹,并无恶意。
心说,妹妹太过惹人喜欢,也不好……
将小婴儿抱在怀中,萧元策心里欢喜,他还以为要很久才能再见面,没想到这便遇到了。
这婴儿不仅生的可爱,更能预知未来。
他虽没这么大本事,但说到底,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中特殊的存在,再加之能听到她心声,萧元策认定他们是有缘的。
摸着陆玄玄圆嘟嘟的脸蛋儿,他心中谋划:需得与你再有更深的缘分才行。
他想多与这婴儿相处,听她心声,说不定能通过她,忆起自己的过去。
陆玄玄也盯着他看,不明白这男配怎么回事,他跟书里的设定完全不一样啊!书里他很不喜欢小孩,怎么还会主动想抱她?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活不过三个月。
【哎呀,别摸了……都摸困了。】
听到她说困,萧元策收回手,不再逗她。
他也是来铺子里买东西的,瞧见母妃最爱吃的乌梅糖,拿起一颗,不料,抬起手时被装糖的盒子刺了一下,指尖红点慢慢变成血珠。
而她怀里的陆玄玄猛地睁开眼,一吸鼻子!这是什么香味儿!她不困了!眼睛都要发光了,手脚并用地到处找,最后目光锁定在萧元策的手指上。
【不是吧?他的血?这也太香了……怎么回事?有点想吃……我不会是吸血鬼吧?】
萧元策狐疑地,把自己的指尖放进她嘴边,小嘴巴立刻裹了上来,如同吸奶那样。
他痒的难受,却看见她享受的小表情,没忍心拿走。
陆玄玄一滴血入口,直感觉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先前因为治好母亲和大姐姐已经干涸的灵力,忽然有了被滋润的感觉!
奇怪,太奇怪了!这肃王身强体壮足智多谋,血还能增强灵力?
【啊!他太香了!】
萧元策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却忽地被陆应麟捏着手丢开。
“你给她吃什么了!她还没满月!”
话涌出口,两个少年都愣住了。
陆应麟心说这下完了,一冲动把肃王得罪狠了……
萧元策却是自责起来,他是怎么了,竟然给婴儿喂自己的血?
“我……抱歉。”
听到这两个字,陆应麟瞬间瞪大眼睛,堂堂肃王,竟然跟他道歉?要不是小妹深得肃王喜欢,他今天几个脑袋都不够掉吧?
萧元策不舍地把陆玄玄还给他,陆应麟恭敬行了礼,抱着妹妹,带上东西离开。
只是陆玄玄还没吃够呢,在怀里乱踢。
【呜呜呜呜呜还要吃!】
“小孩子不能乱吃东西!”
陆应麟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走的更快了。
看着两兄妹消失在门口,萧元策才将母妃爱吃的果子买好,提着食盒回宫。
祁太妃平日安分守己,从不私自出宫,这回若不是萧元策趁着大朝会帮她买来,只怕不知何时才能吃到。
她品尝着乌梅糖,心情大好:“策儿,你以后出宫都要带着常兴才行,不然哀家不放心。”
儿子体弱,多年来缠绵病榻,她不知偷偷哭了多少回,常兴是她给他安排的小太监,最是忠心,有他在身边,她才稍微能安心。
萧元策知道母妃在担心什么。
“儿臣这不是大好了嘛。”
“好什么呀,太医日日来请脉,我都问过了,你只是表面上看着好,内里还是虚,要多进补。”
萧元策心下凛然。
肃王萧元策的确体弱多病,常年卧榻,因着是陛下的幼弟,得陛下体恤,可以一直住在皇宫中。
可现在的表面好、内里虚,这是他故意给太医看出的而已。
因为从他半个多月前进入这具身体的第一日,他便发现这些年宫里每日送来的补药,其实里面添了东西的,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
而真正的肃王,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死了!
……
接着,母子二人围炉夜话,吃着茶点果子,聊起今年大朝会上的见闻,直聊到佛手水车的事儿,萧元策说他有一桩奇遇。
祁太妃笑笑:“是忠武侯的小女儿吧?”
常兴果然什么都跟她说了,萧元策无奈点头。
门口忽地有人来报,“张国师来了,说是有要事!”
萧元策记得,半月前,他莫名到这具身体里来的第一日,恍惚间似乎听到过这位张国师来找他有要事,只不过他没当回事,给忘了。
“请他进来吧。”
张国师还穿着朝服,风尘仆仆,一进屋先行礼,三人寒暄几句,张国师入座看茶。
“殿下,半月前老臣夜观天象,你命星垂危之时,忽然有一颗伴星若隐若现,当时看不太清晰,这几日我再观瞧时,却越发的清晰了,想来您的命定之人已经出现,怪不得如今看您身子有好转。”
说完,他睨着萧元策的脸色有些狐疑。
半月前,星象忽变,他算出肃王命数有大变,立刻上门前去告知,也不知那时病恹恹看着像是要不行了的少年,如今怎的大好了?
他那伴星女子还没找到呢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更关键的是还有一点他没说出口,那位女子不仅关乎肃王的命,更是关乎国运啊!
萧元策对自己的来历和过往一概不记得,更不懂星象,但很好奇,于是回忆着小太监传的话,试探开口。
“国师,此前小太监说,您算得我活不过十六,需得找一八字相合、且命硬的女子留在身边,可是找到了?”
“是!这女子便是您的伴星!老臣算得,她当是出生在京城,生辰就在前十五日左右,只要找到一个月内京中出生的女婴,问过八字一一给老臣,若能与您的八字相合,便就是了!”
萧元策心中有些激动,那小娃儿陆玄玄可不就是看着不到一个月大的样子?!
难道,他的命定之人,是她?
只是,也太小了吧……还是个奶娃娃呢。
他回神道:“忠武侯陆云朗家中,新添了一女,国师帮我问问如何?”
“是!这会陆侯爷应该还没走,老臣这便亲自去问问。”
“好。”
张国师起身离去,祁太妃也是激动万分。
“这缘分之事果真玄妙,听说那陆家世子摔了一跤,你便接住他妹妹,抱在怀里,这岂不是天降的缘分?”
“哈哈,母妃说的极是!”
大朝会礼节繁多,直忙到戌时,陆云朗才打道回府。
临走时张国师忽然找他,问陆玄玄的生辰。
四品以上官员,若是家中添人进口,都是要主动上报的,可陆玄玄出生这段时间,事务繁多,他就给忘了。
张国师一问,他才想起这事,可他怎么会记得是几时生的?
那天原本都要把陆玄玄给沉塘的。
可是又不好在人前说不知道,毕竟是亲生女儿,恐丢了脸面,只能算着约莫是哪一天哪个时辰,随便报给了张国师。
忙活了大半日,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府,准备给母亲请个安便去休息,可他才挑起帘子,就看见屋里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