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玄被他一说反应过来,顿时有点尴尬。
萧玉珩虽然跟她关系不错,但也要给人家留些面子,毕竟是大虞国君。
她将包包抱在怀里。
“东西都送你了,这下够诚意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玄玄遁走,留下桌案狼藉一片,萧玉珩将那坏了的发钗抓在手里。
“来人,去找银匠来。”
若是能将这发钗修好还给她,她一定会开心吧?
没一会外面脚步声近,他以为是银匠来了,兴冲冲拿着发簪来问。
“快看看,这该如何修好?”
却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自己皇叔萧元策,赶忙将发钗背到身后。
“皇叔!”
萧元策早就注意到他的举动,再看那欲盖弥彰的眼神,心里有个猜测。
“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可皇后人选没定下之前不能纳妃,切记别因为女人耽误政事。”
“是!”
萧玉珩不以为然,其他女人便算了,为陆玄玄耽误,不算耽误。
萧元策原本是来看他最近课业如何,却走到桌案前,看到了陆玄玄留下的一堆东西。
“她刚来过?”
叔侄二人自然都清楚这个“她”是谁。
萧玉珩点点头。
“我准许她姐姐成婚,她特来谢我的。”
萧元策看着那油纸包还有两棵桃子微微蹙眉。
“用这些?”
“啊……当然不是,皇叔你看这几瓶丹药,据说价值十万!”
这几瓶药不过片刻就能炼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萧元策最了解陆玄玄的性子,她没真的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估摸着也不是真心道谢。
多半她是认为萧玉珩耽误了她大姐姐的婚事。
可怜自己这侄儿,还帮她说话。
萧玉珩见皇叔瞧不起陆玄玄的谢礼,不知怎么一股劲儿上头,从身后拿出那支发钗。
“皇叔,她还给了我这个呢,这可是你送她的,她平时宝贝得紧。”
萧元策方才就看着东西眼熟,他每年给陆玄玄的那些头面衣裳都是亲自挑选过,这发钗虽然坏了但也认得出,是今年过年时的那一批。
她怎么能将他给的东西送人?
女子送男子发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萧元策黑了脸,竟然一把从萧玉珩手里夺过,转身便走,末了到门口对他吩咐。
“治国策抄三遍,明日给我。”
萧玉珩委屈的像受伤的兔子,早知道就不把发钗拿出来了!这下不仅把陆玄玄卖了,还惹怒了皇叔,回头陆玄玄来找他算账可怎么办?
治国策抄三遍,还要明日一早给?皇叔这是罚他不准睡觉吧?
萧元策回了寝殿,坐在椅子上盯着那只发钗看,越看越气。
“来人,叫陆玄玄过来。”
门外常兴应了声亲自去请人,陆玄玄正要回家,被常兴在宫门口拦住,带到萧元策寝殿,这一进门,看见他满脸官司,心道不好。
“摄政王殿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我再不叫你来,你就要将皇宫的房顶掀翻了!”
“啊?”
萧元策拿出发钗丢在她面前。
“竟然将女儿家的私物送给男子!你当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陆玄玄眨巴眨巴眼睛。
“这发钗已经坏了,我是让他帮我丢掉,没说送他啊。”
萧元策的气忽地消了大半,对她也不似方才那般严厉。
“此物是我送你的,你若不喜欢大可自己丢了,女儿家的私物不该出现在男子身边,尤其是皇宫里,你可明白?”
陆玄玄这回听明白了,他是担心她的名誉。
皇宫里是非多,若是被有心人看见指不定怎么传,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属实不太好。
原来萧元策方才是在气这个,他明明就是为她好,怎么就不能好好说呢?
她凑近了,贱兮兮地问。
“摄政王殿下这么关心我啊?”
萧元策被她口中热气喷在鼻子上,立刻躲开,脸上嫌弃,言语上却温柔了几分。
“日后注意些。”
陆玄玄心道无趣,口里应了声,背着包离开了。
萧元策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这丫头已经十四岁,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和萧玉珩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而且又是高门贵女中身份尊贵的一个,只怕会在皇嫂的儿媳名单中。
她情窦未开,只当萧玉珩是好友,可她怎知别人不是看上了她?算计着要娶她?
一想到那丫头被人惦记上,就算是自己的侄子,一向克制的他也有些抓狂。
需得将人盯紧些!
……
赫连虎府宅。
对门的米铺里,赵彦卿像往常一样坐在桌边观瞧,这七日以来赫连虎府来了数位郎中,不知是谁病了。
这会儿有看完诊出门的郎中闲聊。
耳听得其中一人道。
“不像是吃坏了肚子,倒像是中毒所致!”
又听另一人道。
“我瞧着也像,可那姑娘吃了几副药不见好,将我赶了出来。”
赵彦卿从座位起身,直接走了过去。
“二位郎中,敢问,这府里是何人生病?听着有些不好?”
两人见他温文有礼,便都同他说了。
“是个姑娘,说来有些……有些恶心,那姑娘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一连七日都快长在茅房里,人都虚脱了。”
“是啊,我们老哥两个开了几副药不见好,听其他去瞧病的郎中说,针灸也没治好,再这么下去,可拖不了多少时日。”
“那姑娘脾气还差,就算病着也骂骂咧咧的,我们都不敢触她霉头,怕小王爷怪罪。”
赵彦卿心中有数,只怕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陆香香了。
他有些担心,想进去探望,又怕被白狼发现,正抓心挠肝的时候,萧元策来了。
赵彦卿守着臣下规矩,礼数无半点不妥。
萧元策观瞧他神色,虽说还在伺候他饮茶,但心早就飞到门那边去了吧?
他早便派人盯住赫连虎府门,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近日陆香香的事他也比赵彦卿知晓的早。
特意来此,助他一臂之力。
上次来米铺的时候他得知赵彦卿心中竟然还在惦记陆香香,心里便有些疑惑。
赵彦卿人品贵重,已经娶了谢氏为妻,万不该再对陆香香存什么心思,他却在此处开米铺,十年来日日守着,只为看她一眼。
这需得是多深情的男子才能做到?
萧元策相信世上有这种人,但也不是人人都是这种人。
他想起初遇陆玄玄时听到她心声说过,陆香香是有过打算魅惑赵彦卿的,那是不是,她十年前已然成功,所以赵彦卿才会如此?
为了印证这个想法,他决定帮赵彦卿去见陆香香。
“赵彦卿,你的米铺不为盈利只为百姓谋福,亏损多年,实在难得,便赐下东西与你,算作朝廷的补偿。”
赵彦卿跪地谢恩。
萧元策从怀中取出一瓷瓶。
“此乃本王藏品,以此药入水,沐浴之后神清气爽,可解疲乏,还有一桩不太打紧的事,用此药水沐浴后,会短暂失去身体的味道,第二日才能恢复。”
赵彦卿听得两眼放光,接过药再次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