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宽敞明亮,布置精致,是主子们住的地方,秋菊顿觉有些惶恐,又有些受宠若惊。
“夫人,这……不妥吧!”
“哪里不妥了?”
苏玉微微侧目,目光在秋菊脸上停留片刻,便洞悉了她的心思。
忽然,她神色轻松地点了点头,随后喃喃自语道:
“确实有些不妥。
我原想着让你住得近些,倒是疏忽了。
那你就选个离我近的吧!这样也方便随时听候差遣。”
听到这句话,秋菊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希翼瞬间如风中残烛般被搅没了。
她原本以为夫人是真心想要厚待自己,让自己住那间精致的屋子,却没想到只是为了方便使唤。
秋菊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她又强自恢复了平静,低头应声道:
“是,夫人,秋菊明白了。”
那间屋子,本就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推着苏玉来到她指定的房屋前,轻轻打开房门,只见里面已经摆放好了家具,只需添置一些被褥便可以直接入睡了。
秋菊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透气。
随后,又将屋内的蜡烛点上,昏黄的烛光顿时让房间亮堂了起来。
转身又回到苏玉的身后,将苏玉推进房中,轻声说道:“夫人,我去给您拿被褥。”
见苏玉点头,这才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见阿大抱着被褥走了过来。
阿大看到秋菊站在门口,便将手中的被褥、膏药交到了秋菊的手中,然后一声不吭地默默离开了。
秋菊抱着被褥走进房间,仔细地铺在床上,心中却一直在思考着苏玉的话。
夫人让她选择一间离夫人最近的地方居住,可她却犯了难。
仆人的住所通常都在院子的最前面,可那个地方,一间是仓库,一间是杂货铺,还有一间是夫人曾经居住过的位置,她哪一个都不敢选。
如今来到这柏鹤村,院子这般大,秋菊悲催地发现,居然没有一处适合她居住的地方。
思来想去,秋菊决定,晚上还是睡在夫人的房前吧!
“夫人,好了。”
苏玉起身,在床边坐下。
见秋菊转身就要离开房间,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出声询问道:“你要去哪儿?”
秋菊身子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垂首低声回道:“夫人,这院子里实在没有适合秋菊住的屋子,秋菊想着晚上就睡在您房前,以便能方便听候您的吩咐。”
苏玉微微一怔,一脸奇怪地看着秋菊,沉吟片刻说道:“今晚先在我屋中睡一晚,明日你再收拾你的房间。”
说着,站起身,款步来到窗前,伸出手指着后排下方第一间屋子说道:“以后你就住那吧。”
秋菊顺着苏玉手指的方向看去,目中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这次她再也不敢多嘴了,赶忙屈膝谢道:
“多谢夫人。”
那屋子虽说比不上精致的厢房,但也是小主子们居住的地方,对于身为仆人的她来说,已然是极好的了。
苏玉摆了摆手,神色中透着明显的疲惫,奔碌了一天,现在只想早点休息。。
“赶紧去梳洗吧,今日都累了一天了。”
秋菊应了声是,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欢喜。
想着让夫人能好好梳洗一番,早点安歇,脚下的步伐也比往日轻快了许多。
很快,秋菊就端着一盆温热适宜的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又贴心地将毛巾搭在一旁。
苏玉直接起身,来到桌前,避开秋菊伸出来的双手,直接自己动手清洗。
“没有外人,不必如此。”
“是!”
秋菊应了一声,原本伸出去的双手,讪讪地收了回来,乖乖垂在身侧,依旧恭顺地站在一旁。
二人梳洗一番,为苏玉上好药后,夜色已深,倦意袭来,就准备入睡了。
秋菊想着自己身份卑微,不敢与夫人同床,便打算就地而睡。
可地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又是快要入冬的季节。
“地上凉,你上床来睡。”
秋菊受宠若惊,连连摆手推辞:
“夫人,这怎么使得,秋菊不敢。”
“让你来你就来,莫要啰嗦。”苏玉再次说道。
秋菊不敢违抗,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与苏玉同床而眠。
但她躺在床的外侧,身子紧绷,不敢乱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