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宸闻言愣了一下。
脑子里闪过陈厨子的脸,说实话,他不是很有印象。
只记得是个爱笑的人,有张憨厚老实的脸。
尤其在他去打饭时,会特地给他多的菜汤,行军打仗没有特别好的吃食,那时候他们都是吃吃菜汤。
陈厨子每次都会叮嘱:“将军啊您可得多吃些!他们都吃饱了,真的您不用担心,就算吃不饱,老陈我也能想法子,主要的是您啊,您是咱们的魂,不能倒了。”
萧北宸沉吟了一会儿,“尸身收敛了吗?”
“还没有……”
“那我去吧。”
他转身要走,被副将叫住。
“将军……您也别太伤心了,打仗有人伤亡,本就是常有的事,何况我们这些人都已经被朝廷舍弃了。”说着,副将不由得苦笑。
他还想着,打完仗回去看看自己妻儿,现在看来怕是见不到他们了。
也不知道他走时,才出生没多久的,听说有八斤重的那小子,如今长到多少斤了?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副将愣住,看着萧北宸坚定的眼,喉头哽了哽。
他不禁在想。
难道那天萧北宸把他们叫去,说的话是真的?
胸腔跳动加快,刺激感让血液奔流。
那个可能,他这辈子,不,他们这群人这辈子都没有去想过,更不敢去想。
可要是将军肯带领他们,他们就做。
他们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矛!
副将深深看向萧北宸,蹲下行礼,“末将,誓死与将军同在!”
萧北宸没有多说。
他相信他们能明白。
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去为厨子敛尸的路上,萧北宸越走越快。
路上,有随军的大夫拿着一瓶瓶药喂受伤的士兵。
“来吃下去……吃了病就能好了。”
萧北宸心中一震,握拳的同时也不禁在想。
现在的夏柠在做什么呢?
夏柠用勺子搅拌杯里的咖啡,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肉眼可见的心情低落,“你是说这些证据,会给他们翻供的机会?”
“是。”傅司寒镜片闪光,“光这些还不够。”
“可是我……”
后面的话夏柠没有说出来。
但也显而易见她的难处。
这些证据是她搜集了很久才有的,夏柠就想着,靠这些让继母把私吞掉的家产全部吐还回来,可是现在傅司寒却说这些不足以指证?
“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详细为你举例说明,为什么行不通。”傅司寒“贴心”地说。
“不,不用了。”
夏柠白着脸一笑,就要起身,“谢谢,耽误了你太多时间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眼看她要走,傅司寒落在桌面的指尖一顿,尝到了苦果的滋味。
作为一个律师。
他擅长的是话术,让委托方更加信任自己的话术、让他们能给出更多报酬的话术,这些都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所以他一般不会立刻应承,会先假装为难的推脱一番,再答应。
但看夏柠的反应,傅司寒这屡试不爽的一招,在她身上明显没有奏到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