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恒对着皇帝的背影大喊:“陛下,臣能上朝的。”
皇帝假装听不到,走着的脚步更加急切了些。
张和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嗅觉,实在是太臭了。他给楚霁恒把过脉问道:“楚大人这是误食了巴豆,我给你开一副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他又看了看楚霁恒的脚,接着说道:“脚上的伤也没事,我再给楚大人开一瓶金疮药,按时涂抹也能很快恢复的。”
爱面子的楚霁恒此刻已经无地自容,满殿的朝臣都离他远远的。有几个交好的想要上前询问,又怕被牵连。
楚霁恒的手抓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已经泛白,语气不善地问张和:“张院正,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拉了出来?”
张和不卑不亢地回道:“因为我给楚大人施的针,是封闭了你的知觉,所以在你误食了巴豆之后,肚子的疼痛感消失,拉出来的时候知觉也是没有的。”
楚霁恒面上没有任何表示,但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把这笔账算在了张和身上,还有好多朝臣,此刻也躲得远远的,在偷偷地笑着。
他已经把这些人一个一个记下了。
张和给楚霁恒简单施了银针,止住了他的腹泻,可这并没有换来楚霁恒的感谢,反而让楚霁恒恨上了。
楚霁恒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出宫门,却发现小厮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他愤怒道:“好得很!”
这时,沈千重正好从宫门走过来,他掩鼻嫌弃道:“楚大人这副狼狈样子,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千重甩了甩衣袖,好像要弹走什么垃圾一样。
楚霁恒如毒蛇般盯着沈千重,阴沉沉地开口道:“怎么沈大将军也要来看我的笑话吗?”
沈千重眼睛瞟到楚霁恒的官服,上面有着屎黄的印子,他嫌弃地离他远了一点,说道:“怎么楚大人寒酸地连马车都坐不起了?家中连小厮都没有吗?”
楚霁恒听沈千重提起这个,更加地气愤了,正要破口大骂时,他发现久违的痒意又袭来了,还有脚底直钻脑门的疼痛感!
直至在沈千重戏谑的眼中出现了惊讶。
只见楚霁恒突然倒地,开始胡乱抓着自己的全身,脚也一抽一抽的。
沈千重想到暂时还要和十王爷李全合作,楚霁恒既然是李全一手扶持起来的,有必要还是抢救他一下。
于是沈千重说:“楚大人,你先稍等一下,我去把张院正喊过来给你看看!”
说完就大步转身返回皇宫。
陆陆续续也有不少上朝的官员出来,看着阴暗爬行、扭曲着的楚霁恒,大家都不理解。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他这样子,怕不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吧……”
许多人围着楚霁恒窃窃私语,本来与他交好的人见他早上在朝堂的失利,也都开始审时度势。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他。
人缘是真差啊,是怎么把自己混成这样的。
不过一切也都是意料之中,楚霁恒此人睚眦必报,但凡有人有一句话得罪他,他都能把人整的很惨。
除非比他位高权重,否则他一旦爬上去,倒霉的人可太多了。
楚霁恒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怒视着周围的这些官员,心里想道:好呀,平日里你们这些人可没少恭维我,怎么如今竟然敢看我的笑话了?
有一些怕事的官员很快就散去,怕被楚霁恒报复。
而有一些被楚霁恒打压过的官员,此刻想要嘲讽的心情达到了极致。
“怎么了楚大人,平时不是高高在上吗?一副鼻孔看人的模样,怎么如今看着这么像一种动物啊。”
话落,许多官员掩面偷笑。
当散朝的官员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沈千重带着张和来了。
张和看着在地上躺着的楚霁恒,都有些无语了。
“楚大人,我都叮嘱过你,你现在需要每日施针两次,刚才你走得那么急,我连施针都还来不及。”
说着就要去扶他,短短几针施下去的时间,楚霁恒身上的痒感和痛感都消失不见了。
楚霁恒心中有了几分感激。
“多谢张院正的医治。”楚霁恒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真诚。
张和摇摇头道:“楚大人,我嘱咐过你要好好修养了,你何必这般着急上朝呢?人的身体才是重要的,你的官位又不会跑,何必在乎一时的得失。”
楚霁恒倔强地起身,向沈千重和张和拱手行了一礼表示道谢。
然后朝着楚府的方向走去。
大街上,许多百姓怪异地盯着楚霁恒,却又不太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