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蒙氏一族?你是蒙家的人?”林安澜问道。
刚才在田间的时候她就有所怀疑了,毕竟大秦除了一个蒙氏一族外,便再无蒙姓之人!
“正是。”蒙毅点了点头,“我乃蒙家第二子。”
林安澜连忙抱拳:“失敬失敬。”
又过了一会儿,嬴政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林先生,你对推恩令怎么看?”
“效果不错。”
“哦?效果不错?”嬴政眉头轻挑,心里稍微有些得意。
尽管推恩令不是他想出来的,但,纵观古往今来的帝王,像他这般有魄力的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谁料,林安澜却是突然反问道:“难道兄长以为此计万全?”
“愿闻其详。”嬴政神情一滞,十分期待林安澜接下来的话。
“此计虽有效果,但并不算完美,还有许多方法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比如说就像兵法,无所谓好坏,看的是合适不合适,用得好就是好计,用得不好就是坏计。”林安澜随口解释了一下。
嬴政和蒙毅都沉默了片刻。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受教了!”
蒙毅忽然开口:“林先生,我想请教一事。”
“蒙先生请讲。”林安澜说道。
“先生觉得,若是先生和王翦老将军就之前灭燕的事论兵法,谁能取得更大的胜利?”
“我不及老将军。”林安澜摇了摇头,“王翦老将军,千古名帅,岂是我区区一个小女子可以比拟的?不过,兵法之外,有一件事,王翦老将军不一定能比得上我!”
“愿闻其详。”蒙毅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林安澜微微一笑:“我能够让大秦更多的兵士活下来!若是我来领军,我会先在燕国境内散播剧毒,将几座主要城池全部放火焚烧,再断其粮路。我要让燕国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尽数死亡!”
林安澜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平静至极,仿佛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
蒙毅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嬴政则是神色如常,无甚波澜。
林安澜说得没错,若按照她这么做,那燕国便彻底完蛋了,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但是……这种手段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先生,你……”蒙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林安澜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蒙毅没有说话……
林安澜叹了口气,解释道:“但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祸乱,免得吹风吹又生啊!。”
嬴政似是在考量林安澜的话,忍不住问道:“若是始皇帝真这么做,可再有后顾之忧?”
“没有了。”林安澜肯定地摇了摇头。
“好!那我便将此妙计献于始皇陛下!”嬴政一拍桌子,当场便决定了下来。
蒙毅顿时急了:“赵兄,您……”
他虽是一名武将,可并不愿意做出这般惨绝人寰的杀孽。
燕国的平民百姓,都是无辜的!
如今,燕国已然覆灭,那些百姓可都是大秦的子民啊!
“蒙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也有我的考量。”嬴政摆了摆手,制止了蒙毅继续说下去。
此刻,他心意已决!
他看着林安澜,认真地说道:“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身为大秦商人兼贵族,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嬴政的语气坚决无比:“即便是此记太过残忍,为了我大秦的百姓,我想始皇帝陛下定会同我一样,愿意背负一切骂名!”
林安澜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兄长,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可不必担心背负骂名,始皇帝也不会背负骂名的!”
“哦?此话怎讲?”嬴政很是好奇。
“因为始皇帝和你都是为了保护大秦的百姓,保护他们不受战火的摧残,让他们能安居乐业。”林安澜一字一句地说,“只要秦国万世不朽,子民当安居乐业。”
嬴政闻言,仰头大笑,端起桌上的酒杯,就饮了一大口:“哈哈哈,痛快!”
三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大秦曾经用兵的问题上。
“林先生,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蒙毅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既然当初南下无用,那我们为何不北上直击匈奴呢?”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王翦老将军,也问过他大哥蒙恬,可他们都避而不谈,或干脆不告诉他。
“这个问题,还是由兄长回答你吧!”林安澜指了指嬴政。
嬴政捋了捋胡须:“我们大秦南下攻打百越,虽损失了不少将士,最终还是胜了。可若是北上攻打匈奴,我们的胜率并不高。”
“军中将士粮草不足,若破釜沉舟,以战养战,以不过是鱼死网破,何况,内忧外患,大秦余孽并未彻底灭掉,若他们趁着大秦虚弱之际起兵造反,后果将不堪设想;且,造阿房宫后,国库亏损,灭掉国的战利品,不足以支撑我们长年征战。”
说到这儿,嬴政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那阿房宫便是他下令修建的。
“原来如此。”蒙毅恍然大悟。
“林丫头,我说得可对?”嬴政看向林安澜 神色满是期待。
林安澜笑呵呵地点头:“没错,且,公六国余孽不是有可能叛乱,而是百分百会叛乱!若是大秦出兵,匈奴一旦战败,必定会向南越求援,届时大秦将面临两线作战。”
“匈奴本就凶悍,若是逼急了他们,恐怕会使出玉石俱焚的招数。那时候,国内还有国余孽虎视眈眈,再加上南越的牵制,大秦将腹背受敌。因此,大秦只能选择步步蚕食,逐步推进。”
说着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战局图,更加详细的分析起来。
“唉,我们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硬性条件如此,极难改变啊。”嬴政叹了口气,满脸苦涩。
“不必灰心。我大秦之强盛,远胜六国,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皆因始皇帝之功,至于这匈奴之事,也并非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