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发现有人竟然敢跟她叫板,立即命身旁的随从去打听什么来历?莫不是外地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西平府的柳家谁不知道?
开国女帝当初打仗没军饷,还是柳家筹集银两,后来一登基就封做第一皇商。
虽然一代不如一代,但只要牌子不撤,柳家在西平府就能横着走,知府见了都得弯腰行礼。
柳致丹二十五六岁年纪,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美人,各色各样的美人。
很快随从回来禀报说:“小姐,那群人面生得很,听说月初刚到西平府,要不要奴才去警告一下?”
“不用,比花钱你主子什么时候输过?”柳致丹一听是外地人就不想追究了,再说没人争还算个屁的美人啊!
“550两!”柳致丹让随从加价。
“551两。”秦婳也让刘果加。
……
双方喊大半天,价格飚到900两,龟公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这可真是个金疙瘩。
“901两。”刘果声音不变。
楼上楼下的观众都已经不说话了,就想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停?
“1000两!”柳致丹拍桌而起,她就算回去被老娘打个半死,也不能输给外地人!
秦婳没再继续加价,她带过来的银子前段时间都拿去买粮食和草药,再喊下去明日就得当衣服换饭钱!
柳致丹看对面没再出声,暗暗松了一口气,丫鬟却小声提醒说:“小姐,咱们只带500两银子,夫人说过您这个月花费不能超过10两,否则家法伺候。”
“别告诉她就行,我身上玉佩、镯子、发簪拿去当铺差不多值三百两。你再回去找我爹要二百两,他最疼我,肯定会拿钱。”
“是,奴才这就回去。”
丫鬟匆匆离开,然而刚下楼就看到管家的身影,身后还跟着八个气势汹汹的打手。
管家也看到了她,直接带人走到柳致丹面前笑盈盈道:“三小姐,夫人说了,您若半个时辰内不回去,她便去官府断亲,往后是死是活,都跟柳家无关。”
“不会吧,我娘这么狠心?”
柳致丹瞪大双眼,她又没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赌银子,不抢民男,更没有仗势欺人,不就是花点银子而已?
管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反驳道:“二小姐往死了赌,一个月也不过一百两。您一年前给花魁赎身去了三千两,半年前买对双胞胎兄弟去了五百两,今晚买初夜要一千两,就是大风刮来的银子也不能这么造。”
“管家,格局放大点。咱们柳家是西平府首富,怎么能在花银子上面抠抠索索的?别人看了还以为咱们落魄了。”
“奴才受教了,祝三小姐玩得开心。”
管家没有废话,转头便带人走了。然而越是这样,柳致丹就越害怕,万一老娘真把她赶出家门……
想想就吓得呼吸上不来,毕竟她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花银子别的啥也不会!
“管家,等等我!哈哈哈,其实我也就喊喊,又不是冤大头,谁会花一千两银子买小倌的初夜啊!”柳致丹追上管家走了。
龟公脸色很难看,因为他们今晚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吸引柳三小姐!如今她就这样走了,难道真要让别人给铃兰开苞?
他急忙看向东家方向,只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于是大声宣布:“既然没有比一千两更高的价格,那么很遗憾,铃兰今晚——”
秦婳原本放弃了,不过看到龟公跟对面蓝衣女人互动,意识到他们跟大圆教有关。
于是示意刘果继续喊:“1001两。”
“1100两。”喊价的是蓝衣女人的丫鬟,二十来岁,身材高大,应该是打手。
系统很不屑,说对面主仆两人全身上下找不到五十两银子,装什么有钱人。
秦婳眸光一闪,小声对刘果说了两句。
刘果听完大声说:“我家主子认输,听说四季春奉行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主子希望能亲眼见证这个过程。”
“你家主子算什么东西?我们跟四季春交易轮得到她指手画脚?”丫鬟怒吼。
“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家主子不像是有一千两银子的人,不,一百两都没有!”
“谁说我家主子没有!”
“有就掏出来啊?但凡你俩能掏出一百两银子,我跪地喊三声姑奶奶。不过是四季春两打手,真以为换套衣服就成为主子?”
台下众人顿时觉得义愤填膺,纷纷大喊:“对,把银子掏出来!”
女子阴沉着脸让丫鬟去库房取银子过来,然而丫鬟刚要离开,刘果就大吼道:“谁能抓住她们,我主子赏银五十两!”
进四季春吃饭喝酒要五两银子,点小倌弹琴唱曲儿再加五两,过夜得二十两。
真正一掷千金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小有资产,小部分攒了好久才来一趟。
听说有五十两,众人蠢蠢欲动。
孙林几人冲了过去,其他人害怕银子被抢也跟着跑。龟公忙指挥小倌去拦,以往大伙会怜香惜玉,这会儿谁管你,一边去!
两人功夫不错,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孙林等人就把她们抓住,摸了摸全身上下,只有三十五两银子。
“就带这点银子也敢跟客人竞争,还说不是四季春的打手?依我看,今晚全场免费给大家陪不是,否则我们闹到官府去!”孙林冷嘲热讽,大伙也跟着喊“免费”。
毕竟没人不喜欢占便宜。
蓝衣女子怒不可遏,若是往常早叫打手出来了,现在一叫便证明她也是打手。
“好啊你,没银子乱喊什么?还不快把她俩给我赶出去!”龟公为了缓和气氛,不得不让打手把两人扔到门外。
随后忙安抚大伙说:“这都是误会,那两人跟四季春没关系,看在我的面子上冷静一下,可别坏了兴致。”
“你面子值几个钱?大伙的兴致全搅坏了,不免单就别废话!”孙林讥讽。
“要不这样,今晚大伙的酒水免了。四季春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倒贴银子对吧?”龟公的意思是,每人免五两银子酒水费。
“瞧瞧,这才是做生意的态度。大伙继续唱,继续跳,乐呵起来!”孙林见好就收,场面又变得热闹起来。
龟公亲自把铃兰领到楼上,楚燕掏出五十两金子说:“剩下的一会儿回去取。”
“哎哟,贵人太客气了,您大驾光临可是四季春的福气,也是咱们铃兰的福气。”龟公说完把铃兰往前一推,然后下楼了。
房门刚关上,铃兰便跪下说:“当初我听您的话离开长泰县,路上被监视干娘的人抓到这儿来。干娘、书画商、半夏都死了,没人知道我背叛的事情。”
“刚才那人是什么身份?”秦婳问。
“她是干娘的供货商,北部被官府端了之后,她带众人到西部投靠钱家夫郎。”
“西部有多少教徒?”
“具体人数不清楚,只知道这边由钱家夫郎控制,四季春也是他的产业。他们最近计划谋杀永安皇子,报复朝廷。”
“看来今日一千两银子花得不冤。”
秦婳想起永安皇子比她大六岁,模样端庄大气,性格温柔贤淑,曾是男子典范。
每次回京都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雷莉对他怎么样?正好明日过去瞧瞧。
“龟公命我给您下药,把清白身子留给柳三姑娘,因为他们看上柳家的财富。”铃兰突然出声,打断秦婳的思绪。
“呵,胃口可真大。”秦婳冷笑。
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配合铃兰假装中药,第二天清晨昏昏沉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