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从哪里挖那么多的泥土?”百里冰问。
“现在我们全县范围内都在平整宅基地,准备建房,为了不占用田地,选择都是一些小土坡,到时挖出来的泥土肯定很多。石头留下建房,泥土统一运到这里来。”罗子良说。
“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我还傻傻的准备给你出主意呢。”百里冰笑道。
“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平整宅基地多出来的泥土也成了建筑垃圾,不是随便堆放,那就拉到这里来吧。把这里的碎石堆用推土机推平,放上一尺厚的泥土,再压平,种植刺梨果树应该能成活了。”罗子良说。
百里冰看着这么一大片土地,又笑道:“按你的方法,弄出这么一大片土地出来,算谁的呀?”
“当然算你的了,矿山的土地你已经买下来了嘛。”罗子良说。
“那我可不能占你那么大一个便宜,这里的碎石堆我来推平,你只要把泥土拉到这里来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来做。”百里冰说。
“那样最好了,我能节省一笔费用了,我还在为钱的事情头痛呢。”罗子良感激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一心为民一心为公的地方官员,了不起呀!怪不得你的职位升得那么快,说明人民群众是认可你的。”百里冰由衷地感叹。
“过奖了,我也只不过动动嘴动动脑而已,而得到的,有房住,有车坐,整天锦衣玉食,我得对得起这些民脂民膏啊。”罗子良神情肃穆地说。
“说得太好了,可有你这样觉悟的,又有几人?”百里冰说。
“很多,很多,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好了,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你尽快准备一下,过两天泥土就会运过来。我得回去了。”罗子良说。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挖机和推主机进场,绝不拖后腿。”百里冰笑道。
两人从坡上下来,到矿场办公室里喝了水,罗子良就坐车走了。
望着远去的车影,百里冰感慨万千,不由喃喃地说:“但愿苍天有眼,让您步步高升,造福一方百姓……”
……
罗子良的车并没有回县城,而是开向朵罗镇最远的一个村庄——桃花村。
桃花村山美水甜,罗子良在担任朵罗镇党委书记的时候,还在那里开办成了一个小型矿泉水厂,现在他得去那里看看,这个‘桃花牌’矿泉水发展得怎么样了。
孟恩龙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不由得对这里的风景吸引。他一边慢慢开车,一边说:“罗县长,这里的风光景色很不错哟。”
罗子良说:“是呀,桃花村嘛,可不仅仅是十里桃花,一到春天,漫山遍野姹紫嫣红山雀鸣叫,那真的是人间仙景,才叫漂亮呢。”
孟恩龙说:“这么好的地方,可惜了,有些偏远,外面的人没法欣赏呀。”
罗子良沉吟道:“基础设施得跟上去才行,路现在基本上都通了,下一步得弄成柏油路,设置几家小商店,解决日常用品就好了。
说话间,路面进入了弯道,转过去,就发现路上有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辆半旧的电动车艰难地往前走。
那位中年妇女看起来衣着整洁,剪着齐耳的短发。她听到背后有汽车声,就把车子往路边靠,停下来等车子过去。
车子开到她的身边时,罗子良说:“停车!”
孟恩龙急忙踩刹车,把车子停了下来。
罗子良打开车门走下去,微笑道:“大姐,车子坏了?”
“不是,是没电了,我今天一着急,没注意,就骑着出了门,哪知到了半道就开不走了,不过也快到了。——您是罗县长?”那中年妇女礼貌地说。
“对,我就是罗子良。你不是桃花村的人吧?”罗子良望着这个娴静的女子问。
“我是桃花村小学的老师,叫刘玉梅。”那女子听说面前的人居然是罗县长,变得有些拘谨。
“哦,原来是刘老师,失敬!失敬!那上车吧,我们带您一程,我们也要去桃花村。”罗子良说。
“不用了,罗县长,您忙您的,我马上就到,不用麻烦了。”刘老师急忙摆手。
“不麻烦,我也没有什么急事,不用客气。”罗子良说。
然后,罗子良打开后备箱,和秘书一起,把这位刘老师的电动车放进去。刘玉梅也只好上了车。
“刘老师家住哪呀?”在车上,罗子良随口问。
“哦,我住在县城,老公也是在城关一小教书。但我在桃花村小学有间办公室,平时就睡在那里,周末的时候才回家。今天是周六,本来休息的,但我的一个学生病了,我得过来看看。”刘玉梅说。
“原来是这样。您有孩子了吧?那为什么不申请调离家近一点?”罗子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一个住在县城里的老师,而且还是个结了婚的女人,安排到最偏远的山村任教,不合常理。这并不是说城里的老师不应该到乡村来教书,但作为教育部门的领导们,得从人性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尽量让老师的生活工作没有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全身心地投入教学中去。
“我有一个女儿,在城里上小学,都是她爸爸照顾,我都顾不上呀……”刘玉梅的神色变得很内疚,那是一个母亲对子女深深的内疚。
“那可以跟教育办的领导说一下家里的情况,至少调到镇上小学去,那样也离家近一点嘛。”罗子良又说。
“我的早请书写了很多次了,可因为得罪了一个大官,调不了。”刘玉梅难过地摇了摇头。
“得罪大官?这个官有我大吗?”罗子良开玩笑道。
刘玉梅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小声说:“没有。”
“那就说呗,我倒要看看是多大的官,还有,您是怎么得罪他的?”罗子良说。
“是教育局的副局长贾浩冬!他马上就要成为人社局的局长了,在街上我都看到了他的任职公告。这几年,我都在告他,他就怀恨在心,在各种场合上说要整死我,调我到偏远的桃花村里来任教,就是他的主意……”刘玉梅咬着嘴唇,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