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东说:“徐县长,我带人到这里来检查过,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徐柏涛不说话,抬头看了看四周环境。这里是一个山谷坡地,有几亩的包谷地,其余都是茂密的杂木丛。上山,似乎无路可走。
徐柏涛沉吟道:“你追查脚印了吗?”
范东说:“检查过了,脚印走出包谷地,一进入林子,就不好查了。”
这时候,村支书万宝全说:“领导们想上山的话,我知道有路可以上去。”
徐柏涛说:“那就有劳万支书了,我们既然到了这里,上去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在万宝全的带领下,高一脚低一脚地往山上走。上山的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还得时不时用手拔开树枝。
这里和原始森林差不多,随着家用电器的普及,很少有人用柴火做饭了,山里的人家也已经不用上山砍柴,家里的牛羊也基本绝迹,山中的杂树杂草都高过人。人进入丛林中,看到的只是一小片天空。
万支书很健谈,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山中的趣事。
范东闲来无事,就问他:“万支书,听说过山中有野人没?”
没想到万宝全说:“肯定有!”
范东又问:“何以见得?是你亲眼见过的吗?”
万宝全说:“我们村上有几个妇女都经历过……”
范东怔了怔:“她们见过?”
万宝全说:“没见过。”
范东笑道:“没见过怎么说经历过?万支书,你也别和我们开这种玩笑混时间。”
万宝全正色地说:“是真的,我们山里女人,经常上山找一些阙菜、蘑菇、竹笋之类的,拿回家做菜。就在她们进山的时候,常常被敲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糟蹋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不是野人是谁?”
一行人都被万宝全说的故事惊住了!
徐柏涛马上问:“万支书,居然会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你们没有人报案?”
万宝全说:“山里人家,妇女们怕丑事传出去见不得人,她们谁也不愿意报警。”
“那你怎么知道?”范东说。
“我家婆姨听来的呗。”万宝全脸色有些不自然。
“女人不肯说,那男人们就会忍受这种事情吗?”范东问。
“哎呀,这几年,村子里很多有力气的男人都出门打工去了,哪管得了这个呀?”万宝全说。
“万支书,这已经是犯罪了,先不管他是不是野人,你们组织人进山搜过吗?”徐柏涛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情嘛,我们找过,却没有找到,最主要的,没有哪个妇人愿意出来指证,民不告官不理嘛……”万宝全一脸为难。
“那事情出来以后,她们还会进山吗?”徐柏涛又问。
“这个,就不知道了。她们进山也从来不向村委会汇报,我只是向您们说一下听来的传言而已,当是笑话吧,并没有亲眼见过,反正村里面一直流传着有野人的说法。”万宝全说道。
大家开始沉默,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里出现野人,纯粹就是无稽之谈。但一个村里的支书却这样信誓旦旦,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回事?
“看,有野猪……”村支书万宝全这时候惊喜地叫了起来。
“哇,好大的野猪,估计得有几十斤!”李强说着就把配枪拔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把枪收起来!”范东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李强只好尴尬地收了配枪。
“打一只也没关系呀,山里面野猪多的是,打吧,打吧。打着了,今晚上就给各位领导尝尝鲜。”村支书万宝全无所谓地说。
“多谢万支书的好意,我们可不能开这个头。”范东正色地说。
“哎呀,可惜了,这么大的野猪。”万宝全望着野猪跑走的方向,有些婉惜。
大家又走了一会,前面的道路越来越难走,石头也越来越多,有时候还得用双手爬过去。到了这种深山密林,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万支书,那你就把我们带往你们村里妇女经常遭遇野人的地方去嘛,怎么带往这种石头堆里来了?”范东有些疑惑。
“范书记呀,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山路越难走,才会有野菜呀,是不是这个理?”万宝全转头说。
“你说得没错,但这太难走了点吧?我看这地方都没有人走过,一个妇道人家,敢往这种地方钻吗?”范东说。
“呵呵,范书记,山里人,哪里不能去呀?不是娇生惯养的命。”万宝全说。
“既然这么难走,我们回去吧,不去了。”徐柏涛忽然说。
“不去啦?”
一行人都停止了脚步,看得出,谁也不想继续找下去了,只是没有人敢反对罢了。
“不去了。这种环境,就是有野人,听到动静,早就跑了,或者躲起来了,没必要还要做无用功。”徐柏涛点点头。
于是,大家开始沿路往回走。
回来的速度比去的时候要快得多了,不到二小时,又回到了那块包谷地。
“万支书,今天就多谢你的帮忙了。你回去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开会交待下全体村民,让他们注意安全,没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独自进山。”徐柏涛握着万宝全的手,恳切地说。
“徐县长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做到。”万宝全说。
和村支书分手后,徐柏涛再也不说话,带头往山下走。
“徐县长,我这就打电话让镇上派出所的人开车来接我们吧?”范东在后面问。
徐柏涛摇了摇头,“不用!”
这里离镇上都很远,走路过去,天黑之前都无法到达,但看到徐县长不同意,范东也不好再说什么,跟在后面走着。
走了十多分钟,徐柏涛转头望了望,就挥手让大家停下来。
“怎么了?徐县长。”范东不解地问。
“你们没发现吗?这个村支书有点古怪。”徐柏涛说。
“什么古怪?”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他故意把我们往重山峻岭的地方带,你们想想,那个被挖掉眼珠子的老人能走那样的山路吗?”徐柏涛提出疑问。
“徐县长说得没错,我也觉得很奇怪。”范东赞同地点了点头。
“还有呀,他说村里的妇女经常被野人糟蹋,作为一名支书,也相信这种事情,这太离谱了。依我看呀,这个村里一定有古怪。”徐柏涛有军人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