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看守所的值班副所长靳明龙,两名干警孟超群和孟广然,涉嫌失职渎职被逮捕!管教成了嫌疑犯,在看守所的身份地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得不让人唏嘘。
李明宽和赵小强两个官二代涉嫌伤害罪被关进了看守所。
死者的尸体在中医院的地下室被找到,死者的妻子和兄弟也被放了出来。在家属的见证下,法医进行了尸检。
利山县公安局长李双全也正在接受审查,其涉嫌徇私舞弊、滥用职权罪。
寸头青年和他的几个兄弟也被重新关进了看守所。
一切似乎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利山县委书记赵文博第二天却被放了出来,回到县委上班了。
这样的结果,让罗子良也很恼火,但他不得不这样做。
原因是县公安局长李双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还信誓旦旦地说当时只是想找赵书记分担一点罪行,后来良心发现,理当一人做事一人当,说得大义凛然,头头是道。
与此同时,市里有领导对这个赵文博进行了担保!
代市长韩大德也打来电话,意味深长地说:“子良呀,事情查清楚,有人承担了罪责就行了,不该插手的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别人说你烂用职权了……”
赵文博是市管干部,一方大员,他的违纪问题,应该由市纪委负责。而违法的部分,公安局长李双全已经承担,在没有找到新的证据之前,迫于压力,罗子良不得不把他放了。
“局长,这个赵书记怎么说放就放了呢?利山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有,设计陷害您的事情,没有他的首肯,那个县公安局的李局长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鲁婉婷不满地说。
“那又如何呢?难道对李局长刑讯逼供?”罗子良苦笑。
“不是我们要刑讯逼供,他那天晚上都说得清清楚楚了,第二天就反供,这算什么事情?”鲁婉婷撇了撇嘴。
“赵书记是否参与,只要这个李局长知道,缺乏的是第三方证据,目前,也只能放一放了。”罗子良叹了口气。
“要不,我再对那个李局长进行审讯,我就不相信他不老实……”鲁婉婷咬着牙说。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事情还没审出来,我这个市公安局长,已经被撤职了。”罗子良摇了摇头。
“有这么严重吗?”鲁婉婷有些愕然。
“比你想像的还严重,市委市政府多次打电话,催我早点回市里去呢。”罗子良也有些无奈。
“这个姓赵的有那么深的背景?”鲁婉婷不相信地问。
“这种事情别乱说,我们做事,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目前我们没有掌握到他违法犯罪的证据,这是事实,疑罪从无嘛。”罗子良正色地说。
“是,局长。我马上和县公安局的人交接工作。”鲁婉婷出去了。
看到她走远,秘书孟恩龙忍不住地说:“罗市长,我们这一走,这个案子可能就……”
孟恩龙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只要赵文博还在担任着这个县委书记,就增加了很多不确定因素。在一个官僚主义盛行的小地方,一个官员的话有时候就是法。即便他自始自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自有一些人鞍前马后地帮他做事,体察他的意思。
在看守所打死人这件案子中,县委赵书记的儿子赵小强涉案。从案件的调查,到起诉,最后是审判,整个过程,都在利山县进行,参与的工作人员都是嫌犯的父亲的老部下。能否公正执法,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些,罗子良也了解,但他得遵守原则,服从大局。希望一些执法工作者能敬业吧。
郭律师继续留在利山县,他代理的案子还没结束呢,审查、起诉、审判,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
罗子良和秘书准备上车离开时,县公安局的大门外突然乎啦啦地涌进一群人来……
“罗市长,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无以回报,只得带着孩子们过来给您磕个响头,祝您一路顺风!”蒙国猛的老父亲颤颤巍巍地当先跪在了罗子良的面前。
一起下跪的,还有死者的妻子,兄弟,和一干亲戚。
“老大爷,别这样,我只是个晚辈,我也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工作而已,倒是您,这么大年纪了,还遭遇不幸,节哀顺便吧。您家国猛的案子,郭律师会帮你们的,除了惩罚犯罪分子,尽量争取一些赔偿吧。”罗子良急忙把这位花白头发的老人扶了起来。
“多谢罗市长,我们一家以后一定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过日子,绝不给政府添乱……”老大爷老泪纵横。
罗子良的车从利山县公安局大院开出来,外面街上还站满了送行的村民,他们不停挥手……
开车的孟恩龙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他情绪激动地说:“罗市长,您看这些村民多实在,谁给他们一点恩惠,他们就念念不忘,为什么这样的人还是总是受到伤害?”
“俗话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问题是,现在有不少官员都忘了本,忘了自己也是农民的儿子,忘了自己的祖宗也是农民。有了一点身份地位就得意忘形,高高在上,肆意妄为。”罗子良摇了摇头。
“希望这个赵书记能洗心革面,收敛点,不要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孟恩龙自言自语。
差不多两个小时,车子进入永泰市的城乡接合部,在这里,却遇到了严重堵车!
孟恩龙只好打开音乐,慢慢地等着。
忽然,车窗一阵‘呯呯’直响……
孟恩龙打开车窗,把手探出去问:“怎么了?”
他们的车子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怀抱着一个十二三岁的胖女孩,满头大汗地说:“师傅,能带我一程么?我可以给钱!”
“你可以打的呀。”孟恩龙看了车后座闭眼养神的罗市长一眼说。
“这个时候打不到车子呀,我都忙急死了,我小孩昏迷不睡,快不行了,你就行行好!”中年男子不断哀求。
“让他们上来吧,把警笛放上去,送医院。”罗子良睁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