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看守所,薛正阳想打听罗子良和孙锦程谈话的具体细节,但却一无所获。
“薛局长,罗市长来看守所的时候,是在会客室的,那里没有监控,当时我们也没有人在现场。”副所长张朝方恭敬地解释。
“那罗市长走的时候,有什么反应没有,或者交待了什么?”薛正阳问。
“没有,看不出什么来,他们没有说什么。”张朝方说。
“那你把孙锦程带过来,我跟他谈谈。”薛正阳说。
“薛局长,是去审讯室见,还在叫到会客室来?”张朝方问。
“当然是会客室了,去审讯室干什么?”薛正阳面无表情地说。
张朝方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了。
在会客室里,孙锦程被带进来的时候,薛正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说:“唉呀,锦程,这两天我太忙了,到了现在才抽空时间来看你,你可别见怪哟?”
“薛局长事务繁忙,哪敢打扰?”孙锦程哼了一声。
“唉呀,老同学,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受委屈了,不过,你应该体凉我呀,水果批发市场那里发生了好几起纠纷,不少人进了医院,我的压力挺大,不得不做个样子。你放心,我这就打电话让主办这件案子的干警过来办手续,你就可以回家了。”薛正阳亲热地说。
“你要放了我?”孙锦程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两个人已经闹僵,撕破脸了,成了你死我活的敌人。
“生分了不是?锦程呀,你不必对我有意见,别人对你的意见大,告状的人多,我不能循私枉法对不对?总要对你调查一下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些年,你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吗?”薛正阳上前拍了拍孙锦程的肩臂。
“那就多谢薛局长了。”虽然孙锦程不知道这个薛正阳安什么心,但只要能出去,总是好的。
“锦程,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呀?是不是?”薛正阳无所谓地摇了摇手,不过,他话峰一转,就问,“听说早上的时候,罗市长来看守所见你了,你们很熟吗?”
“罗市长是来过,他是来视察看守所的,然后通过花名册点到我,让我去见他。问我在这里面的伙食好吗?过得习不习惯?还问我有没有想家……”孙锦程说。
“孙锦程!”薛正阳脸色变得铁青。
“怎么了?薛局长。”孙锦程惊呀地问。
“你也别和我在这里瞎扯蛋了,我明白告诉你,你要是想和我继续斗下去的话,吃亏的必要是你,你要搞清楚。”薛正阳冷淡地说。
“我哪敢跟你斗呀?我一个阶下囚,还能怎么的?”孙锦程发现这个薛正阳怕了,心里有了不少底气。”
“我们开诚布公地谈吧,我把你放出去,咱们冰释前嫌吧?”薛正阳单刀直入地说。
“你想抓我就抓,想放就放,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孙锦程问。
“哎呀,我把你的案子结了案,还能怎么的?如果我们俩再斗下去,最多也就两败俱伤,你也捞不了什么好处,何必做那种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呢?我们还像以前一样,闷声发大财,好不好?”薛正阳放下姿态说。
当天下午,龙洞堡水果批发市场的老板就被放了出来。
看守所的副所长张朝方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了鲁婉婷。鲁婉婷就来到罗子良的办公室,气愤地说:“局长,那孙老板和薛局长沆瀣一气,又狼狈为奸了。”
“那又怎么样?”罗子良问。
“现在的情况就是,孙老板的老婆是薛局长的情人这件事情,成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了,已经无从下手。”鲁婉婷说。
“是呀,这件事情还真是个事情。”罗子良不置可否地说。
“不过,我查到了天宝宾馆老板的资料,马海燕,今年四十岁,人长得还可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这些都不特别,特别的是,在我们来永泰市之前,她的天宝宾馆死了一个服务员。警方给的结论是跳楼自杀。但其家属也是不死不休地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平静了。”鲁婉婷说。
“从这件命案入手,慢慢地查,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罗子良吩咐。
“是,不过我想,这个天宝宾馆的马海燕是不是薛局长的其中一个情人呀?”鲁婉婷说。
“绝不是。”
罗子良肯定地说,他发现这鲁婉婷这段时间变得很谦虚,有事没有都没完没了的跑来请教,作为局长,只能诲人不倦了。
“为什么呀?”鲁婉婷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
“因为如果是情人的话,她不可能把车送给薛局长的另一个情人用。他们之间应该是单纯的利益关系。”罗子良感觉像给小学生上课一样,哭笑不得。
“哦,这样呀。”鲁婉婷说。
“这样吧,涉及到我们公安系统的人,这件案子你就叫欧阳凌菲一起去调查。”罗子良吩咐。
欧阳凌菲是督察室的,工作就是监督公安人员依法行驶职权的。
“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鲁婉婷满眼希冀地说。
“好吧。明天早上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罗子良没办法拒绝。
第二天一早,两辆车悄悄离开市公安局,来到城郊接合部一个小村庄,按门牌号找到一幢二层毛坯房前,却看到大门紧闭。
隔壁一个老大伯看到他们在敲门,就说:“他们一家人都出去打工了,现在都联系不上。”
孟恩龙马上说:“这位大伯,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听说这个赵大庆的妻子刘月娥在天宝宾馆跳楼自杀,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哎,知道,怎么不知道呢?这个赵家大婶是不会自己自杀的,可是,天宝宾馆一口咬定她是自己跳楼的,胳膊拧不住大腿,还能怎么样?”那邻居大伯摇头叹气。
“那天宝宾馆赔了多少钱?”孟恩龙又问。
“好像是两万块钱吧,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有人说呀,是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邻居大伯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