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情,只有你们才清楚,不过我告诉你,郝彩云在这里工作,好像不太好。”夏雨婷说。
“什么叫不太好?”罗子良一怔。
“县委的盖书记好像对她有点……怎么说呢,她太年轻了,你也知道,在任何单位里,论资排辈的情况都少不了,各种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很难处理好。”夏雨婷说。
“年轻?我不也年轻么?她到这里来,是组织上的安排,盖书记想排挤她,这么做,有些过分了吧?”罗子良淡淡地说。
“你虽然年轻,但你有魄力,郝彩云就显得弱势了一点,再说,她一来就担任县委副书记,基层经验明显不足,难免让人诟病。要不,你去找盖书记好好谈一谈吧,这样的话,她也好过点。”夏雨婷说。
“我和盖书记谈什么?让他关照郝彩云吗?政府机构又不是幼儿园。她得学会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如果实在不行,就申请调到一个清闲一点的单位去吧。”罗子良说。
“你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哎,我们女人,在你们男人堆里,想要出人头地,难呐,就看她的天份吧。”夏雨婷叹了口气。
“你呢?别担忧她了,你过得怎么样?那个钱部长没有再找你的麻烦吗?”罗子良问。
“我还算行吧。我的工作在政府这边,郑县长挺和气的,钱部长就是想找麻烦,也没有借口呀。”夏雨婷说。
“那就好。”罗子良放了心。
正当罗子良准备离开唐平县政府的时候,县委书记盖如银不知从谁嘴里知道他过来的消息,马上亲自跑到妇联办公室里来见他:“哎呀呀,罗书记,好久不见,您过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呵呵,盖书记,我只是回家过周末,又没有公事,哪敢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呀?”罗子良笑笑。
“我再忙,也没有您忙呀,走,到我办公室坐一会。”盖如银热情邀请。
罗子良和盖如银也算是同事一场,虽然时间短,但也不好拒绝,这样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就一起去了。
“哎呀,罗书记,您转了圈,就冷不零丁地成了我的上司,不简单,不简单呐。”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盖如银亲自端茶送水,热情得很。
盖如银当时调来唐平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罗子良仅仅是常务副县长,主持县政府的工作而已,没多久,就调去了黑石县独挡一面。换句话说,当时罗子良还是盖如银的手下,现在却是副厅级别的市委常委了,比盖如银的级别高了一大截。
“呵呵,为了工作而工作罢了。”罗子良似是而非地说。
“罗书记本事大,我也羡慕不来,”盖如银说,随之话风一转,“我嘛,也准备调到市里去了……”
“这是好事呀,恭喜!恭喜!”罗子良笑道。
盖如银在唐平县任职,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唐平县除了旅游业开展得好以外,当初罗子良从滨海市引进了不少企业过来落户生产,给县政府创造了不少税收。在这个GDP为王的时代,每次到市里开会,盖如银都很有面子,腰板挺得很直。时间长了,也就得到了上级领导的看中。
“说是好事也不尽然,市委市政府方面想让我去担任市农林局长,可是,我本来就是从计委主任位子下来的,这样一回去,不是原地踏步了么?”盖如银摇头叹息。
“怎么能说是原地踏步呢?农林局可是个大单位,如今中央又对三农工作很重视,盖书记如果能成为农林局长,正好可以施展一番身手呀。”罗子良一本正经地说。
“哎呀,虽然话是不错,但总归还是个局长嘛,哪能和市领导相提并论呢?”盖如银说。
“那,盖书记的意思是?”罗子良问。
“不瞒罗书记您说,我正想谋一个副市长的位置。无论从资质还是经历,我都具备了这方面的条件,只是缺少一个说话的人了。”盖如银说。
跑官?罗子良心里对这种人很反感,但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含笑不语。
“也许罗书记对我这样做有些不耻,但现在的市场经济模式,讲究的就是推广,那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结束了,如果没有人在上面说几句好话,做得再好也没有人看到,或者说,就会视而不见。”盖如银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盖书记,你错了。只要肯努力为群众做事,上级部门是看得见的。”罗子良只好公事公办地进行敷衍,他如今不在福台市工作,和这个盖如银不是上下级关系,不好苛责。
“哎呀,罗书记,我现在和您推心置腹地谈论这件事情,您可别拿场面话来搪塞我嘛。”盖如银一副认真的样子。
“那盖书记想怎么做?”罗子良只好苦笑。
“这个,罗书记不是和我们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很熟吗?麻烦帮我活动活动一下。”盖如银开门见山地说。
“可是我现在不在福台市工作了,盖书记的这个忙我恐怕是帮不上了。”罗子良摇了摇头。
“罗书记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罗书记做过我们市的常委,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有交情,帮我打一下招呼,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唐平是您的家乡,我以后也就是您的人了,咱们一起共进退,岂不是多个助力?”盖如银越说越直接。
“盖书记,我想,你是看错人了,这种事情我不会去做的。”罗子良立即拒绝,态度也冷淡了起来。
“罗书记,这不需要您违法乱纪,我们市里的副市长出现了空缺,谁当不是当?我盖如银也不比别人差,是不是?再说,我去了市里,我一定推荐您的老部下郑凯强接任县委书记一职,提名您的女朋友郝彩云同志代理县长,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嘛。”盖如银继续说。
罗子良心里很恼火,从盖如银的话中推测,盖如银一定早就知道郝彩云和他的关系,而又在日常工作中为难她,明显就是为了今天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