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省委大院里的干部,我怎么管得到呀?”罗子良笑道。
“别介,老朋友,你现在是副厅级别的干部,手握实权,谁都给面子,根本就不用明说,带着我,找我领导吃餐饭就行,当然,钱我来开。”李海泉说。
“李海泉呀,你知道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你让我这么做,我真的很为难。”罗子良苦笑着摇头。
“没让你犯错误呀,你只是出面一下,参加个饭局就行,退一万步讲,以后就算出了事,谁能找到你的把柄?”李海泉说。
“不行,我不能开这个口子,这是原则性,我是万万不能做的。”罗子良严正拒绝。
“罗子良,你要搞清楚,只要我能上位,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对你是有很大的助益的,正所谓多个朋友多个力量嘛,现在有哪个领导不都在大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李海泉说。
“别人怎么做,我不管,但我不会做你说的这些事情。你工作也有些年头了,什么都懂,在这里我就不劝说你什么了,好自为之吧。”罗子良说完就想走。
人情这东西,在现阶段,很难回避,他得学会拒绝。如果抹不开面子,将来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等等!”李海泉又把他叫住,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就当我没说,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不违背你的良心。”
“哦,什么忙?”罗子良问。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吧,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李海泉说。
“那好,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那里坐吧。”罗子良同意了。
两人来到凉亭坐下,李海泉就说:
“我有两个姐姐,大姐叫李海琴,嫁到了你们福台市下辖的新朗县城。她丈夫陈桂兴,是该县水利局局长。我这个姐夫嘛,对我姐很不好,有严重的家暴倾向。几年前,我姐向县法院起诉离婚,但法院不准。没办法,也为了孩子,就在一套房子里面分房而睡,各过各的。
“一年前,我二姐李海莹出其不意地去看望我大姐,想给她一个惊喜。不巧的是,我大姐去外地朋友家吃酒席去了。我二姐就留在了大姐家过夜。
“晚上的时候,我那禽兽姐夫喝得醉熏熏回来,就把我二姐给那个了……
“我大姐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就带着我二姐去派出所报案。然后派出所的警察过来把我这个姐夫进行了拘留。没想到七八天以后,派出所却以证据不足为由,把人放了。
“我两个姐姐又去告,几反几复以后,派出所终于立案,检察院也进行了起诉,然而,法院判决的时候,却说什么我那禽兽姐夫有精神分裂症,最终的结论是有罪,但免于刑事处罚。现在他还在当水利局长呢。”
“用一个精神分裂症病人去当县水利局长?”罗子良皱了皱眉头。
“谁说不是呢?听我姐姐的意思,我那姐夫花钱找了不少关系,才会弄成这个结果的。虽然我在省委办公厅工作,但我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无法帮上忙。我心里那个恼火呀,这也是我一心想当大官的原因,只要我有权,就会把这些贪赃枉法的垃圾都送进监狱里去。”李海泉情绪激动地说。
“伸手必被捉,这是铁律,谁也不能例外!好吧,这件事情我出面帮你问问。”罗子良说。
“谢谢,谢谢你子良。”李海泉真诚地说。
罗子良回到福台市以后,专门查看了新朗县的工作情况,刚巧,那里的政法委书记出现了空缺,就带上秘书和干部组织科的两名工作人员下去了。
他们到新朗县的时候是下午,按照工作安排,和新朗县委碰了个头,搞了个座谈,然后就是吃晚饭。安排住宿的地方。
一切停当,罗子良一个人走出新朗县政府招待所,打电话把李海泉的大姐李海琴叫了出来。
十几分钟以后,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来到约定的地方,有些惊异地问:“你就是罗部长?”
罗子良急忙说:“李大姐,我就是罗子良。”
“哦,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就当上了市里的组织部长,我家海泉不争气呀。”李海琴羡慕地说。
“李大姐,还是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我看能不能帮忙。”罗子良必须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以便作出判断,而不能只听一面之辞。
“哎,虽然说家丑不外扬,但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我眼瞎了,找了这么个丈夫?”李海琴又叹气,随后才说,“事情发生后,我找了派出所的陆警官,本来已经说得好好的了,没想到他临时变卦,说什么证据不足,还劝我不要再告了,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什么叫说得好好的?”罗子良很疑惑,警察办案自有一套程序,要人去说么?
“我当初为了让那位陆警官尽快立案,就送了八千块钱给他。”李海琴的脸微微红了。
“你们姐妹是受害者,怎么还要送钱给办案警察呢?”罗子良感到很吃惊,而且,这个李海琴还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是一个官太太。
“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求人办事,不给点好处怎么能行呢?”没想到李海琴这么说。
“作为受害者,你报了案,警察那是执行公务,不用你去求他。”罗子良说。
“嗨,给钱都办不了,更别说不给好处的情况了。随便给个借口就可以推脱得一干二净。”李海琴对这些事情知之甚深。
罗子良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好问:“既然你给了钱,他办不了事情,他把你的钱退回来了吗?”
“没有。这种钱能退么?当初说是辛苦费的。”李海琴摇了摇头。
“好吧,这个陆警官办不了,后来你又去找了谁?”罗子良问。
“后来我不甘心,又去找了县公安局副局长邓超群,让他出面协调这件事情,给了他两万块……”李海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