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茶叶店,也没有什么账目,无法找到什么证据,很难置许建军于死地。”闫秀玲想了想,就摇头。
“那也不尽然,省政府办公厅、市政府办公室都有采购清单的,一查就明白。”赵苏萍说。
“即便如此,政府人员去采购,价格也高不了多少,主要是照顾了他家生意罢了。再说,许建军是个聪明人,早就在这个问题上想好了退路。如果大张其鼓去查这个账,只会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处。”闫秀玲说。
“要的就是这个打草惊蛇。只要你把这个情况向省纪检委检举,他们派人一查,许建军肯定紧张,到时他会做一些异常举动,比如向某个商人退赃……”赵苏萍神秘地笑了笑。
“好办法。”闫秀玲顿时眉开眼笑。
现在对她来说,可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她机缘巧合之下和省纪检委第五纪检监察室的主任张建福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今又能定位许建军的位置,可说是极其有利。
“不过,这个线索并不足以让省纪检委重视并对其立案调查。”赵苏萍却说。
“放心,我自然有办法。”闫秀玲自信地说。
赵苏萍有些意外,也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闫秀玲已经和许建军杠上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许建军一倒霉,那他的老婆孙志菊就成了一只落毛的凤凰,比鸡强不到哪去了,自己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好,如果你碰到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商量,毕竟多一个人,多一条计策嘛。”赵苏萍说。
“好的,苏萍姐,只要咱们齐心协力,那个许建军就算有三头六臂,离死也不远了。”闫秀玲说道。
第二天上午,闫秀玲来到省纪检委张建福的办公室。
经过一个晚上的反省,张建福知道自己被这个闫秀玲玩弄了,吃不到羊肉惹了一身骚,现在见到她,有些羞愧,当下面无表情地说,“闫厅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了?”
闫秀玲撇了撇嘴,说道,“对,我想起了一点事情,特来向张主任您进行汇报。”
“哦,那就说说吧。”张建福公事公办地说道。
“许建军的老婆孙志菊开了家茶叶店,您知道,我们这里喝茶叶的氛围并不浓,但她却赚了很多钱,您知道为什么吗?”闫秀铃神秘地说。
“那能说明什么呢?人家的生意好,自然就赚钱,有什么嫉妒的?”张建福平淡地说。
“您说我嫉妒?”闫秀铃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发现,自己热脸贴着冷屁股了。
“如果不是嫉妒,就是打小报告。你知道是许建军举报了你,现在你心里不舒服,也来揭发他,难道不是吗?”张建福一针见血地反问。
“张主任,许建军举报我,你就把我带到省纪检委来。我现在来举报他,你为什么无动于衷?”闫秀铃瞪圆了眼睛。
“你的证据呢?”张建福问。
“我提供线索了呀。你们不去调查,哪来的证据?”闫秀铃说。
“如果单凭你的几句话,我就带人去查省政府办公厅,你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张建福揶揄地说。
“什么后果?”闫秀铃下意识地问。
“那我肯定会被撤职,你以为我会那么做吗?还有,你的审查还没有结束呢,这个时候就不要来混淆视听了。”张建福严肃地说。
闫秀铃这时候才知道,她和张建福的关系还不到熟悉的那一步,这个老家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虽然闫秀铃还算开放,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真的要去和张建福睡觉,她还真的不愿意。
当下,她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不自然地说,“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就在她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张建福忽然说,“你们不是审计厅吗?可以去查办公厅的账呀,你只要有胆量去查出问题,我就去调查他。”
“我怎么有那个权力?”闫秀铃苦笑说。
“别忘了,你们不是有一个特别牛的厅长嘛,还怕什么?”张建福讥笑道。
“呵呵……”闫秀铃干笑了声,下了楼。
但张建福的话,却让她上心了。这才想到,她们审计厅的这个罗厅长虽然年纪很轻,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跟他说也许有用也不一定。
回到审计厅后,闫秀铃马上来到厅长办公室,对罗子良说,“罗厅长,我得到个线索,说省政府副秘书长许建军的老婆开了家茶叶店,她的店成了省城政府各部门采购茶叶的固定点,她家的茶叶价格比别的地方高了两成不止。还有一些企业老板,借买茶叶之机,大肆行贿……”
罗子良听完,就说,“企业老板行贿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政府后勤部门高价采购物品的事情,倒是可以查一查。”
闫秀铃大喜,急忙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问,“那您同意去审计省政府办公厅了?”
罗子良纠正说,“不是去审计省政府办公厅,是去审计办公厅行政处,属于专项审计。”
“是是是,是审计办公厅行政处,是专项审计。”闫秀铃马上点头,对她来说,结果是一样的,只是换个说法而已。
闫秀铃回到办公室以后,马上带领着行政事业审计处的几个审计人员去了省政府办公厅。
审计厅的人去审计省政府办公厅行政处的财务,这个事情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省政府副秘书长许建军心里有鬼,马上气势汹汹地跑到审计厅来找罗子良,语气不善地说,“罗厅长,你安排人到办公厅去审计,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罗子良抬起头来,平静地说,“多谢许秘书长的夸奖,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许建军气结,然后又恼怒地说道,“你一个小小审计厅,怎以有权利去审计省政府办公厅?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有没有权利,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肖省长,而不是来这里质问我。我的权力有多大,组织最清楚,说实话,你也不知道。”罗子良淡淡地说。
“哼,走着瞧!”许建军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