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情?”孟恩龙神情一震。
“缺血性心脏病!”吴梅霞缓缓地说。
“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病情?”孟恩龙自言自语,也因为此事太令人难以置信的缘故。
“那当然知道了,在医院里都有底,说明他去检查过几次,能不知道么?”吴梅霞反问。
“既然知道自身的情况,是什么原因让他做出这种疯狂之举?或者说,是什么为难的事情让他连命都不要了?”孟恩龙又问。
“不管什么原因,目前还没有证据说明他有违法的行为,所以我们公安还不能介入,但事情的真相必须尽快找出来,如果找不出来,你就不只是暂时停职那么简单了,而且还有准备一笔钱来承担相应的责任。”吴梅霞说。
“这方面我也清楚,不过,协商赔偿的事情还需要几天时间,我还有机会。”孟恩龙说。
“那你小心点,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我们,注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因此我不能公开出面,如需查什么人的背景资料,就给我说。”吴梅霞说。
“好,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孟恩龙咬牙切齿地说。
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个不停!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自己的老领导——罗子良打来的,他急忙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又对身边的老婆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吸了口气,才恭敬地问,“罗书记,您有何吩咐?”
吴梅霞听到丈夫的称呼,也有些好奇地侧耳倾听了起来。
只听到电话那头的罗子良淡然地说,“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是是是,我马上去……”孟恩龙立即起身,心急火燎地找鞋子。
“是罗书记打来的?”吴梅霞虽然也听到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进行确认。
“是的,他召见我,让我到他办公室里去一趟。”孟恩龙点点头。
“那太好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罗书记并没有忘记你,听说他是个念旧的人……不过,在这个风口浪尖之上,他怎么还打电话让你到他办公室里去?”吴梅霞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她看来,这段时间,罗子良就应该避嫌才对,万不可跟自己的原秘书过从亲密。
“这你就不知道了,罗书记和别人不一样,行事作风往往出人意料,简单地说吧,只要是他认为应该做的,是不会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的。”孟恩龙说完也走出了家门。
半个小时后,孟恩龙来到省委副书记办公室,看到这个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他有些恍然,才离开了几天功夫,却发现再次到这里以后,心里面多了一份敬畏,这个权力重地,如今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已经跌落凡间,只有仰望的份了。
“怎么不进来?”这时,里间办公室传来了罗子良温和的声音。
“罗书记。”孟恩龙平静了下心静,推开门走了进去。
“坐吧,怎么才一段时间没见,变得这么生份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罗子良微笑道。
“不是,我只是触景生情,有所感慨而已。”孟恩龙只好实话实说。
“是啊,你跟了我许多年,朝夕相处,人嘛,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念旧是人之本性嘛,就像军营里士兵一样,他们才在一起相处两年呢,分开的时候都是依依不舍,甚至痛哭流涕,不过,离开是必然的,聚聚散散是自然规律,你也不可能跟我一辈子。”罗子良靠在椅子上摇了摇手。
“是啊,这几天我常常回忆和罗书记您在一起工作的各种片段,惊险刺激,有苦有乐,太令人难以忘怀了。”孟恩龙说。
“说吧,我们聊聊,聊你这几天的事情。”罗子良指了指沙发。
“罗书记,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给您添乱了。”孟恩龙坐到沙发上后,悔恨地说。
“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才对。”罗子良沉吟着说。
“也许,我跟您在一起的时候,太顺风顺水了,才会有些骄傲情绪,也有些自大了,忘乎所以了……”孟恩龙自我剖析道。
“呵呵,吃一堑,长一智,不吃亏是永远长不大的。”罗子良说得不置可否。
“您叫我来,有何吩咐?”孟恩龙马上问。
“你对这一次饭局出现的意外怎么看?”罗子良也正色了起来。
“莲山区公安分局的副局长莫正勇被我审查,就花言巧语设计我,他肯定想以此逃避党纪国法的制裁呗。”孟恩龙恨恨地说。
“咳,看来是我猜得不错,你还是把问题想得简单了,一个分局的副局长,敢动你吗?”罗子良反问。
“莫副局长的背后还有人?”孟恩龙有些愣神,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正所谓,身在局中,看得不全面。
“莫正勇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得掂量惦量你和我的关系,他不会那样无知和不计后果的。”罗子良缓缓地说。
“难道莫副局长和吕项明有关?”孟恩龙不由得猜测。
“我不知道,这个就需要你去把真相找出来。”罗子良说。
“是,我一定会!我和吴梅霞都商量好了,她让我暗地里去调查那个死者的身份呢,准备从其家属嘴里打开口子,只要找到证据,我看莫副局长怎么自圆其说?”孟恩龙捏紧拳头说。
“如果你去调查这件事情,正好钻入了他们的圈套,陷入泥潭之中不能自拔而已,这里面牵涉的问题太多,如同王母娘娘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枉费时日,没完没了。”罗子良摇了摇手。
“那现在怎么办?”
孟恩龙顿时没有了主意,他现在心里也清醒了过来,参加饭局的都是市司法系统的人,就算是他找到了一些证据,那些人也会串通一气,想办法拖延,或者鸡蛋里挑骨头,以莫须有的理由说取证不合法都有可能,毕竟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
“那个死人的案子,我会让韩静去调查,而你嘛,专门给我盯着省高级法院的院长王培均。”罗子良说。
“王院长?怎么也扯上了他这么一号人物?”孟恩龙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