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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见如故

    转眼近半个月过去,许文涛打来电话,说小梅已经转到普通病房,想要见见霍阳和昭生,当面向他们致谢。

    霍阳怕麻烦,就让昭生去当个代表,反正他也要去医院,顺路的事。

    昭生下班后,先去709病房,小兰正斜倚在床头看书。

    看的是悱恻缠绵的言情,男女主相互作妖一百万字,最后过上幸福生活那种。

    “哇,好狗血的爱情,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非要误会个二十章。”昭生调侃道。

    “直男癌,你不懂,这就是女频的看点。”小兰有些羞涩地合上书。

    然后很有耐心,给哥哥科普一下网络文学。

    分男频和女频,是有原因的。

    男女读者思维差异,导致偏好不同。

    比如男频,一般都给男主配七八个女主,纯爱一点的就双洁1V1。

    如果作者非要作死玩花样,明明是男频,却搞一个女主配两个男主,极大概率会沦为死扑街。

    “小兰,我去探望一个病人,很快就回来。”昭生看到夜幕即将降临。

    “你带我一起去吧,我想活动一下。”小兰来了精神。

    昭生思量片刻,点头答应。

    小兰和小梅年纪差不多,应该会有共同话题。

    两人带了点水果,乘电梯去5楼,昭生提前打了电话,许文涛已经等候在电梯口。

    比起上次见面,他的状态好了很多,眉宇舒展,面带微笑。

    “消防员同志,谢谢你能来看小梅。”许文涛握住昭生的手。

    “许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妹妹小兰。”昭生介绍道。

    许文涛看到小兰一脸病容,报以同情,又不敢表现出来。

    三人来到病房,见许知梅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又像在数吊瓶的点滴。

    “小梅,救你的消防员哥哥来了。”许文涛将床头升起来,让小梅半躺着。

    “哥哥好,谢谢你。”许知梅一看到昭生,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那天卡在车里,浑身剧痛,伤势垂危,她一度意识模糊。

    是昭生的鼓励,让她重燃了对生命的渴望。

    “小梅,没事了就好,好好养病,很快就能痊愈的。”昭生安慰了几句,又把小兰介绍给小梅。

    小兰成天躺在病床上,能说话的人不是护工阿姨,就是隔壁床的刘奶奶,很久没见过同龄人。

    两个女孩一见如故,很快就聊到了一块。

    小梅告诉小兰,她的名字来自王维的诗句。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古往今来,关于兰花的诗句不计其数,小兰并没有牵强附会,直言名字是爷爷随便取的。

    在农村里,名字里带兰字的女孩一抓一大把。

    见两个小姑娘聊得火热,昭生和许文涛倒觉得有些多余。

    两人对视一眼,干脆去走廊上聊天。

    “小兰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怎么会患上那种病?”许文涛惋惜地叹气。

    “是我没照顾好她。”昭生自责不已。

    “不怪你,小兰在医院住这么久,得花不少钱吧?”许文涛又问。

    “是不少。”昭生喃喃自语。

    小兰的治疗费用,虽然医保可以报销一部分,但剩下的钱,依旧让昭生压力巨大。

    昭生在消防队资历尚浅,工资并不高。

    不仅自己的积蓄花光了,还欠着霍阳和姨妈等人不少钱。

    许文涛打量着昭生健硕的身材,语气试探:“冒昧地问一句,你学过格斗吗?”

    昭生不解其意,但还是直言相告:“没有专门学过,但在消防队里有基础训练。”

    许文涛犹豫了半晌,才告诉昭生实情。

    他是经营健身房的,在行业内人脉关系很广。

    最近有个富二代,在全城寻找有潜力的新人拳手,参加两个多月后的拳击比赛,挑战曾经的什么拳王。

    如果能够夺冠,报酬会很丰厚。

    “我觉得你身体条件挺不错的,要不要试试?”许文涛建议。

    “富二代都这么闲吗?”昭生调侃一句。

    “谁知道有钱人脑子怎么长的?咱们只管有钱挣就行。”许文涛笑了笑。

    “我是消防员,队里管理很严格,估计去不了,再说我也不会。”

    “没事,我也只是顺口一提。”

    话题就此打住,没再往下延伸。

    许文涛有些愧疚,因为小梅的治疗也需要花很多钱,他对昭生帮不上什么忙。

    除了相互鼓励,也没有多余的话了。

    病房里,两个女孩儿聊个没完没了,话题涉及、电影、美食、旅行、星座等等。

    “小兰,该回去了,不能太累。”昭生在门口叫道。

    “噢,那好吧!”小兰依依不舍地向小梅道别。

    小梅同样留恋地挥手,让兄妹俩有空再来玩。

    许文涛客气地将两人送进电梯,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电梯门合上,昭生笑眯眯地问:“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

    小兰一脸傲娇:“那当然,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受欢迎。”

    昭生捏了捏她的小脸:“你们一大半时间都在聊好吃的。”

    小兰呵呵傻笑:“都聊饿了。”

    “小馋猫,想吃什么?”

    “想吃甜品,糯米糕,加了红豆的那种。”

    昭生看着妹妹的笑脸,想起小时候种红豆的场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兄妹俩很小就帮妈妈干农活。

    春末夏初,三人一起去地里种红豆。

    妈妈在前面挖穴,小兰往每个穴里扔三四粒提前泡好的种子,昭生在后面盖上一层薄土,最后再浇一遍水。

    经过三到四个月的田间管理,到了秋天的时候就能收获。

    新鲜的红豆煮熟,加上白砂糖腌成蜜豆。

    蒸熟的糯米打成糕,铺上一层蜜豆,再铺一层米糕,最后铺一层果脯。

    定型以后,用刀切成小块,即可食用。

    那是童年记忆中,最有幸福感的美食,也是家的味道。

    后来妈妈生病了,破碎的家庭风雨飘摇,再也不曾有过那样的快乐时光。

    披着夜色,昭生跑了很远的路,才买了红豆糯米糕回来。

    小兰吃了两口,落寞地叹息:“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昭生背过身子,眼泪溢出眼眶。

    他也好想念妈妈的味道。

    可他早已不是当初种红豆的小男孩,而是妹妹唯一的依靠,不能展露脆弱的一面。

    天塌下来,都只能一个人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