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成画将牛排胡乱往嘴里塞,像猪八戒吃人参果,品不出滋味。
林慕诗弄不明白,他到底在躲闪什么。
追我的人,从这里能排到法国。
本小姐都亲自给你切牛排了,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喜欢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长得什么样,有没有照片拿来我看看?”
“看你模样老老实实的,却满口谎话,你这个骗子。”
……
面对林慕诗的步步紧逼,余成画一招挡回去:“老板,我不想说。”
“不许叫我老板。”林慕诗不喜欢这个很有距离感的称呼。
“那叫你什么?”余成画问。
“慕诗。”林慕诗没有一点架子。
“听起来像蛋糕。”
“别废话,让你叫你就叫。”
余成画张了张嘴,还是觉得拗口。
好在一阵手机铃声救了他。
林慕诗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谢小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慕诗,霍阳跟我撒谎,他今晚根本没在消防站,你说他是不是出去鬼混了?”
林慕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这死丫头成天就拿些破事来烦人。
当闺蜜的,最好还是劝和不劝分。
毕竟人家才是要过一辈子的,一不小心自己落得里外不是人。
“你别胡思乱想,男人总要有点私人空间,你不要盯太紧。”
“他要是在外面鬼混的人,以你独到的眼光和智慧的头脑,还能分辨不出来?”
“能找到这么靠谱的男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
看吧,单身狗帮别人处理感情问题,多么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到,电话那头的谢小雨,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天下没有比她更好哄的女孩。
否则的话,霍阳那个大直男也搞不定她。
挂断电话,林慕诗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
半年前,林慕诗接了一个大项目,工作非常繁重,公司派谢小雨给她当助理。
结果这丫头工作能力不强,却是个话痨,小嘴成天叭叭。
倒是从精神层面,帮她缓解了压力。
相处时间一长,两人上下级的关系越来越模糊。
前段时间,林慕诗开始筹备动漫,寻找合适的绘画师。
谢小雨告诉她,自己有个朋友,是个业余画手,并给她欣赏了一幅画作。
画面上是一对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流连起舞。
看到画的第一眼,林慕诗就确定,这个画手正是她苦苦寻找的人。
所以她不惜放低身段,三顾茅庐,把余成画请出山。
当然,对余成画本人暗生情愫,完全在林慕诗的意料之外。
也许是她觉得自己年龄不小了,也想尝尝那爱情的苦。
林慕诗与谢小雨通话时,余成画一直闷头干饭。
这时他抬起头:“你跟小雨关系很好?”
林慕诗认真道:“嗯,我们是好朋友,就像我跟你一样,也可以成为好朋友。”
“好朋友?”余成画喃喃地重复一遍。
“你不想有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朋友吗?”林慕诗噘着嘴卖萌。
“没有,是我的荣幸。”余成画最怕这一招。
“那小雨都叫我慕诗,你也这么叫。”
“好吧,慕诗。”
在林慕诗强大的攻势下,余成画只得妥协。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他那坚如磐石的内心,很可能在这温柔中,一点点沦陷。
林慕诗心情大好,破例想吃点甜的,让服务员上了个慕斯蛋糕。
结果没吃两口就腻了,推给余成画。
“我用勺子挖过的地方,已经切掉了,不许浪费。”
这模样,有几分像小情侣。
整个餐厅,颜值这么高的情侣,找不出第二对。
从西餐厅出来,乘电梯到顶层的电影院,时间刚刚好。
这里没有卖咸奶茶的地方,林慕诗抱着一大桶爆米花,老大不乐意。
考虑以后随身带包盐,点无糖奶茶就好。
“马上开场了,咱们先进去找位置吧!”余成画握着两瓶水催促道。
“慢着,我走累了,先坐一下。”林慕诗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悠闲地把爆米花往嘴里扔。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个桥段。
女主为了牵到男主的手,故意拖到电影开场,放映厅一团乌漆嘛黑再进去,最后得偿所愿。
这个就叫智慧。
余成画只得挨着林慕诗坐下,无所事事地摆弄手机。
“你吃不吃?”林慕诗递过来一颗爆米花。
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没涂指甲油,散发着自然的光泽。
余成画是个大直男,欣赏不来女生各种复杂的美甲。
眼前的这只纤纤玉手,正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不吃。”余成画习惯性地拒绝。
“张嘴。”林慕诗置若罔闻。
余成画微微吃惊,本能地张开嘴。
一颗爆米花被投喂进来,带着浓浓的奶油香味。
他傻愣愣地望着林慕诗,忘记了咀嚼。
“看我干嘛?这么大一桶我又吃不完。”林慕诗脸颊微微发烫。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做这么暧昧的事。
不太熟练,不知道动作有没有变形。
气氛变得微妙,两人都不敢再看对方,双目平视前方,陷入一段长久的沉默。
“那个……时间好像到了。”余成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率先打破沉寂。
“我有点怕黑。”林慕诗先铺垫一下。
“没事,你跟着我。”余成画很单纯地回答。
步入放映厅,除了大荧幕上,其他地方漆黑一团,隐隐能看到人头攒动。
余成画将水夹在胳膊下,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只能照亮身前半米。
他回头问:“你看得见吗?”
林慕诗藏在黑暗中的嘴角扬起笑:“看不见,你不会拉我一下?”
余成画攥了攥拳,伸过手去。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钻进他的掌心。
肌肤滑腻,触感温热,令他心间一荡。
刚才被投喂爆米花,他已经近距离欣赏过这只手,宛如白玉雕成的艺术品。
此刻握在掌心,又别是一般滋味。
余成画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很有力量。
林慕诗握着他的手,被他牵引,很有安全感。
她心里得意,看学的招数,还真挺管用。
回头去给作者刷个礼物。
从一排排腿前面挤过去,终于找到座位,余成画松开林慕诗的手,长吁一口气,额头渗出了汗水。
走这一段路,比跑十公里还累。
“瞧你那模样,跟吃了多大亏似的。”林慕诗坐下来埋怨。
余成画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似乎是为了把某股小火苗浇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