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白羽时，汪飞航紧握双拳，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裁判不认识汪飞航，看到他这副样子，以为他在害怕，提醒道，“比赛可以弃权，如果想放弃的话，可以自行离开，明天参加复活赛即可。”
放弃？
离开？
汪飞航倏然从背后抽出双刀，紧紧握在手里， 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癫狂的笑容，直视着对手：“白羽，我之所以来参加选拔赛，就是为了跟你战斗！”
“我申请使用武器！”
嗯？
知道白羽擅长用刀，竟然还要使用武器？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跟白羽战斗的人，多半都要吃一些苦头的吗？
甚至一个不慎，落下终身残疾都有可能。
不过这些都不是裁判该考虑的，每年都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看向白羽，询问道，“你的对手申请使用武器，你是否同意。”
“同意。”白羽无所谓的声音响起，但他并没有抽出身后背着的黑色长刀。
“我宣布，准许双方使用除热武器之外的所有兵器，战斗开始！”裁判退到擂台之外，凌厉的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扫过。
虽然预选赛不限制死亡指标，但每年第一轮死亡人数并不多。
毕竟都是各个部队的兵王，就算进不去监狱，至少也能成为常规部队的中流砥柱。
之所以每一组都配备了裁判，就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选手的安全。
当然，
这也仅仅只限于是第一轮，真到后面的筛选环节，死亡数字就不是军区能够控制的事情。
汪飞航手持两把横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但并没有选择主动进攻。
足足等了两三分钟，白羽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怜的弱者，你在等什么？”
汪飞航眉头一皱，沉声道，“等你拔刀，不要小看我，我为了跟你战斗，足足筹备了两年的时间，我了解你的战斗方式，了解你的刀，了解你的一切！”
“是吗？”白羽从背后拔出长刀，轻轻用力，将其插在了坚固的水泥地面，从容的说道，“了解我的一切？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自大？”
“如果你真的是一流的剑客，那么你就应该明白，你跟我之间的差距。”
说完，
白羽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充满蔑视的招了招手：“来，无知的家伙，你不配让我使用武器，过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器量。”
两人都是好战之人！
汪飞航听到他赤裸裸的羞辱，瞬间感觉一腔热血堵在心口，也不再过多废话，迅速冲了过来。
两把横刀带着寒光，带着掠过空气响起的破空声，对着白羽砍了过去。
“速度，太慢了。”
白羽身形未动，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分别弹在了两把横刀的刀背，又借着汪飞航前冲的速度，一脚踹在他的小腹。
汪飞航身体一个趔趄，借着横刀插在地上的力量，半跪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我跟你的差距，怎么可能有这么大？？？？”
汪飞航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完全没有想到，真正跟白羽的战斗，跟平日里看那些视频完全不同。
他太强了！
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这一刻，汪飞航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
汪飞航不愿相信这样的事情，发了疯似的再次起身，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白羽双脚依旧没有离开原地，只是速度很慢的移动了一下上半身，竟然轻松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汪飞航越打越猛，双刀已经渐渐没有了章法。
可白羽就像是闲庭信步一样，好像一场玩过无数次的游戏，每次都能很轻松的躲过他的攻击。
“啊————”
“我努力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戏弄的！！”
“给我死！！！！”
汪飞航已经打红了眼，挥刀速度越发刚猛，空气中已经出现了残影。
“可悲的弱者，这就是你所谓的，了解我的一切吗？”
白羽轻点地面，身体一跃而起，躲过攻击的同时，一脚飞踢在汪飞航的头上。
汪飞航猝不及防之下，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重重砸向地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就算是受到了如此重击，他手中的两把横刀，依旧紧紧握在手里，丝毫没有脱落的迹象。
“我绝对不能输！！！！”
汪飞航赤裸的手臂上，苍白的肌肉不断鼓动，强撑着再次站了起来。
“既然上了这个擂台，总要有人输，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
白羽来到他的面前，再次一脚将他打倒在地。
此时的汪飞航，已经是满脸鲜血。
他一次次的站起，又一次次的被击倒，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看起来非常狼狈。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汪飞航完全就是在强撑。
裁判几次通过耳麦向上级申请，想要终止比赛，但最后得到的回答都是继续观察，不要干涉。
擂台下。
一些已经比赛结束的人，但没有选择离开的选手，都围在周围，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陈梦白出声道，“再这样下去，他会被打死的吧？孔丘，你要不想想办法？”
“嗐，明天挑战个弱的不就得了，干嘛这么拼？”
呵呵。
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
预选赛就是这样，只要选手不放弃，裁判就不能终止比赛，那么唯有倒地不起，或者昏迷，甚至是死亡才会终止比赛。
而且看着汪飞航的战斗，孔丘其实心里更多的是羡慕。
他太聪明了，
会审时度势，会察言观色，善于通过细微的观察发现对手的漏洞。
可正因为这样，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权衡利弊，很多时候显得太过于老成，却少了汪飞航身上的热血。
其实他也好想肆无忌惮，甚至不顾生死的酣畅淋漓的战斗一场啊。
可一旦出现这样的念头，脑海里另外一个声音就会告诉他，要以进入监狱为重，要以激活领域为人生终极目标，要记得家族的栽培，不可任性而为。
拥有的太多，是底气，其实有时候也是枷锁。
不知不觉的，孔丘竟想起了昨天跟苏语冰的对话，下意识的想要找找对方，却没看到她在人群里。
走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孔丘无奈的摇了摇，出声道，“他想战斗，就让他继续战斗吧，倒是你，不去看看周星野吗？”
陈梦白回答道，“我看到苏语冰去了，人家毕竟是一家人，我就别跟着掺和了，而且我也问过裁判了，傻狗他没什么大事。”
孔丘又是一愣，笑道，“没想到啊，你还真变机智了。”
陈梦白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说道，“我本来就很机智的好嘛，你们谁在说我瓜，我跟你们全埋了！”
孔丘微笑摇头，目光再次看向擂台。
汪飞航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地上起身，低着头，挥舞着双刀砍了过来。
他的速度已经非常慢，就像是无意识的挥刀。
“嗯？”
白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愣了一下，这次没有攻击对方，而是躲过攻击后，冲到汪飞航的面前观察着他。
对方依旧是不知疲倦的挥刀，仿佛一具没有思想丧尸。
白羽伸出手，猛地抓住汪飞航的头发，强行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此刻的汪飞航，脸上已经被鲜血浸满，就好像是戴上了一张红色的面具，而最为夸张的是，他的眼睛是闭着的，并没有张开。
台下的选手们注意到这一幕，也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什么情况？”
“不是吧他难道是昏迷过去了？”
“哈？”
“干嘛这么拼？不要命啊！”
“这明显打不过，老老实实准备明天的复活赛不好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都不懂？”
“这真的是靠意志力能够做到的事情？”
“牛逼，宁可死，也要战斗到底吗？”
“还好我没碰到这样的家伙，太狠了！”
“是个狠人！”
“太夸张了吧！”
擂台上的白羽表情罕见的发生了变化，他放开手，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单手拔出之前插在地板上的黑色长刀，表情变得凶戾，手中的漆黑长刀高高举起，向着汪飞航劈了过来。
“住手！”
“要出事！”
“裁判，快阻止他！”
“该死！”
看到白羽动了杀心，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的声音，孔丘皱着眉，思考着自己该不该冲上去救场，而陈梦白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然而，
他们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比得上白羽挥刀的速度。
几乎是眨眼之间，白羽的刀就已经刺中了汪飞航的胳膊，紧跟着轻轻一划，鲜血顺着伤口喷射了出来，不偏不倚全都喷在了白羽的脸上。
“啊！！！！”
剧烈的疼痛让汪飞航从昏迷中醒来，他倒在地上，紧紧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表情狰狞而又恐怖，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修罗。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丢掉手里的两把横刀！
白羽没有继续攻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询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汪飞航忍着剧痛，直视着敌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汪！飞！航！要超越你的男人！”
“哈哈哈哈”白羽忽然笑了起来，微笑着伸出手，沉声道，“如蝼蚁一般羸弱的汪飞航啊，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我会等着你，再次向我发起挑战。”
汪飞航的世界已经变得一片血红，但在血红之中，他看见了那只布满老茧的，苍劲有力的手掌。
他缓缓伸出手，紧跟着一股巨力袭来，汪飞航的身体一跃而起，被白羽背在了肩膀上。
白羽回头看向裁判，微笑道，“我想，比赛可以结束了吧？我要送这家伙去医务室，他如果在这里死了，那我可就要失去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了！”
战斗时，白羽就像是深沉的哲学家，身上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而结束战斗后的他，或者说对待他认可的人，却又透露出一股憨厚的气质。
反差极大。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白羽的名气，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这一面。
裁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
白羽背着汪飞航走向医务室，附近的人群自动向后退，让开了一条通道，一双双复杂的眼神，目送着这一对生死仇敌，渐行渐远。
“呵呵，今年预选赛的精彩程度，还真是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啊！”
孔丘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莫名觉得烦躁。
他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有，但他却从来不曾拥有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战友。
更让他觉得烦躁的是，
他们五个原本信心满满，觉得一定能通过测试的奇葩小队，竟然在第一回合，被全部淘汰了？？？？
“这下，秦战可要遭老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