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女子往顾北屿身旁靠了靠。
顾北屿立刻挪开两步,始终跟她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倒不是胆子小,眼看着就要成功进入十绝门,谁也不想这时候阴沟里翻了船。
红发女子见顾北屿避瘟神般避着自己,不由捂嘴一笑。
“小弟弟,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我的手段奈何不了你吗?”
“再者说,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带你进去。”
顾北屿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你把通道打开,我先进,你后进。”
闻言,红发女子眼角一红,委屈巴巴道:“有必要这样吗”
“很有必要。”
面对美人垂泪,顾北屿没有丝毫动摇。
“别废话了,快点把门打开吧。”
“知道了知道了。”
“愣头青!”
见顾北屿不为所动,红衣女子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磨磨唧唧地走到石门前,在两边石柱子上画了几个不知名符号。
“可以了,你进去吧。”
说着,不忘往后退了几步,给顾北屿让出一个安全的距离。
对此,顾北屿十分满意。
走到石门前,顾北屿忽然转过身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红发女子。
“你没耍花招吧?”
“没有!你爱进不进!”
顾北屿朝她善意地笑了笑,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抬脚走入门内。
面前风景大变,四周满是浓雾,依稀可见一处山谷模样。
该死!
这娘们给我送哪来了!
顾北屿在心中将红发女子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地观察这四周。
“小弟弟,你这是怎么了,鬼头鬼脑的。”
红发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北屿心中稍定,既然她也跟来了,就说明这里的确是十绝门所在。
但谁家好人会把宗门建在这种地方!
似是看出顾北屿心中疑惑,红发女子轻笑一声道:“怎么?不相信这里是十绝门?”
顾北屿没有说话。
“行了小弟弟,姐姐没必要绕这么大一圈子消遣你,你不是要找证据吗?跟我来吧。”
红发女子主动走到前面,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顾北屿紧跟其后,走入浓雾。
走出一段距离,四周浓雾逐渐消散,但天依旧是灰蒙蒙的,与死犀林内一般无二。
几座大房子率先闯入眼中,紧接着便是一道三米来高的围墙,整个建筑用的都是青砖黑瓦,一副死气沉沉,丝毫不像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走到围墙旁边,红衣女子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门便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色苍白,瘦的只剩皮包骨,眼圈黑得活像个大熊猫。
不管怎么看,这男子都不像一个修行之人,倒像是个纵欲过度的淫贼。
顾北屿转头看了看隔着自己几步远的红衣女子,想起自己刚见她时的状态,不由冒了一身冷汗。
那中年男子见了红发女后,浑浊的双眼突然亮起一阵精光,情绪格外激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红发女身边,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嘴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红发女躬下身子将他扶起,在他脸上轻啄一下,又低声跟他说了几句。
至于说的什么顾北屿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中年男子看向顾北屿的怨毒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顾北屿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回红发女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看那眼神,若是红发女同意的话,中年男子恨不得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对此顾北屿毫不怀疑。
可惜,一场好戏终究没有发生,那红发女子白了他一眼,就往顾北屿这边走来。
“小弟弟,你运气倒是好得很,眼下门内刚好有一个空房间,跟我来吧。”
顾北屿跟在红发女子身后,心中却不由泛起了嘀咕。
他注意到这里的建筑风格与他所知的任何宗门都不相同,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穿过围墙,顾北屿看到了一个更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座高大的建筑,每座建筑都显得古老而破败,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院子里还有一些人在走动,但他们的动作都显得僵硬而机械,面色都是苍白如纸,与在门口见到的中年男子一般无二。
红发女子并未停留,而是径自带着顾北屿穿过大院走入十绝门最里面。
来到这里已经看不见高楼楼阁,只有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屋,孤零零的立在风中,微微摇晃。
顾北屿嘴角抽了抽,虽然想到了十绝门一定会为难自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装都不装一下!
这是人住的地方!?
红发女子似乎看出了顾北屿的心思,轻笑道:“别看这屋子破,但这可是我们十绝门的贵宾室,一般人还住不进来呢。”
顾北屿干笑了两声,没有搭话。
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木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完全独立在十绝门外,说是‘贵宾室’倒不如说是要将自己软禁在此。
“好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红发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顾北屿一个人面对这间破屋子。
顾北屿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墙角有一张床,床上铺着一层干草,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他走到床边坐下,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十绝门把自己安排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能说明他们心虚,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掩盖不了所谓的真相。
这段时间我怕是出不了这个门,外面估计也有人看着。
顾北屿走出草屋,果然不出所料,迎面就看见一人拿着扫把在不远处装模做样的扫着地,眼神时不时往草屋这边瞥。
怎么说呢,有点侮辱智商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站着。
顾北屿没有理会,转身走入草屋,意兴阑珊地躺到石床上。
看着就看着呗,反正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与此同时。
洛尘正猫着腰蹲在一处窗户旁,透过小孔欣赏着屋内的大戏。
青天白日之下,屋内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娇喘,木床随着屋内二人动作十分配合地咿呀咿呀叫着。
那场面,换作旁人看了,早就气血上涌,跃跃欲试了。
但洛尘到底不是常人,饶是如此香艳场景也丝毫不能动摇他的意志,连呼吸都未曾紊乱。
过了一会,二人似乎到了关键时刻,整个人八爪鱼似的缠上面前‘干桩’。
一张红唇肆无忌惮地进行着巧取豪夺。
不要误会,说是巧取豪夺可丝毫没有冤枉好人。
在洛尘眼中,那个女子正透过口舌疯狂汲取着精气。
突然,二人身躯齐齐一颤,一泄千里,没骨似地瘫倒床上。
那‘干桩’气息瞬间萎靡,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不一会就只剩下皮包骨头,眼眶突出,口吐白沫。
洛尘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补上窗上小小的缺口,转身离去。
光凭这些还动不了十绝门,他需要实打实的证据。
洛尘没有再继续调查,而是来到了顾北屿住着的小屋内。
此刻,顾北屿双手枕在脑后,架起二郎腿,睡得正香。
突然,隐约感觉到一抹黑影闪过,一跃而起,锈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到手上。
待看清来人,这才松了口气道:“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洛尘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的确有问题。”
顾北屿一脸期待地看着洛尘,等待着他下一句话。
可惜,洛尘并没有让他如愿,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没了?”
洛尘点头。
顾北屿很无语。
神特么有问题!我能不知道有问题吗?
过程呢?细节呢?
一个结果就给我打发了?
顾北屿有些心累地捏了捏眉心,其实他也知道,洛尘向来不肯说话。
“找到证据了吗?”
顾北屿换了个问法。
洛尘摇头道:“找不出证据,需要带一个活口出去。”
这一下顾北屿犯了难,别说人家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带个活口离开。
就是让你带,那些个明显受到蛊惑的弟子也不可能跟我们走。
想起那些一脸肾虚样的男弟子,顾北屿忍不住一阵恶寒。
“带不出去的,他们不会跟我们走。”
“我知道。”
“那你还说?”
“绑出去。”
洛尘云淡风轻地说了句。
“额”
顾北屿愣了愣,没想到洛尘会提出这么直接的办法。
这难道不是姜止才会说出的话?
但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你有把握吗?”顾北屿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
“得,当我白问,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这么急?”
“迟则生变。”
“若是碰到十绝门的高手怎么办?”
顾北屿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直到现在十绝门的那些高手一个都没出现。
闻言,洛尘确实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道:“我看过了,没有高手,最厉害的不过搬山境。”
顾北屿心中咯噔一声,这种时候十绝门怎么会没有高手坐镇?
难道这一切并不是十绝门的手笔,而是另有其人?
但又是什么人能将整个十绝门高手悄无声息地抹去呢?
为何不直接斩草除根?
“那就今晚,你负责搞定那些暗中监视的人,至于带谁走我自有计较。”
说着,顾北屿透过窗户看向不远处还在扫地的肾虚男弟子,目光不善。
洛尘点点头,转身融入黑暗。
感受到洛尘气息离远,顾北屿摸了摸无始镯,向奕秋传音道:“老师,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想必你也猜到了,此事没这么简单,这十绝门估计也是受害者。”
奕秋的声音传入顾北屿脑海。
“先前那女子迷惑你的手段可不简单,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应该是魔族人。”
顾北屿目光一冷,紧紧攥起双拳,指节发白。
感受到顾北屿情绪不对,奕秋立刻提醒道:“你可别干傻事,这里的事不是你能处理得了的。”
顾北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师,你可有办法带那人跟我们走?”
顾北屿指了指屋外拄着扫把扶腰的弟子。
别看他虚,但要不声不响带走这么一个毒入骨髓的人可没那么简单,搞不好就得被他搭进去。
奕秋笑了笑道:“活的不好带,带死的不就行了。”
“死的?死人带出去有什么用?”顾北屿有些不理解。
奕秋解释道:“身死道消之人自然不会说话。”
“你杀了他之后,我自有办法将他神魂拖入无始镯中。”
顾北屿了然,对于奕秋的手段他是十分信任的。
现在就等洛尘将暗处那些耳朵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