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现在没心情接电话,一方面是家中出了大乱子,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另一方面,他刚和笑笑分手,若再有联系也不会有好结果。而且,他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此时更不能与笑笑有联系。
他挂断电话后,匆忙朝医院里走去。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道让人难受,他最讨厌这种味道,但现在却不得不进来,因为这里有他最亲的人在躺着。林逸明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跟丢了哥哥。
他们来到急救室时,一个护士拦住了他们:“现在里面正在手术,你们不能进去。你是患者家属吧?赶快去把手术费交了。”
“嗯,我这就去。”林晨应道。
林晨正准备慌慌张张地去交钱,这时林逸明还是紧紧跟着他。逸明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有些软弱。这是因为小时候逸明曾经历过一件可怕的事情,自那以后,只要有突发事件,逸明就会特别依赖别人。若没什么事,逸明还能照顾自己。
“逸明,我是去交费,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好吗?”林晨安慰弟弟说。
“哥,我跟你一起去,行吗?”林逸明央求地看着林晨。
林晨看到弟弟恳求的眼神,心中不忍。他知道弟弟的情况,所以不能对弟弟发脾气。弟弟能走到今天已是奇迹,他们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弟弟能平安生活就好。
“那好吧,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没事干,干坐着也没用。”林晨安慰道。弟弟特别敏感,尤其是那件事发生后。所以,即使要保护他,也要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是处,不然可能真的会出事。
林晨带着弟弟去医院收费处缴费。来到缴费处,一看缴费单,正好一万块钱。这仿佛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那个女人给了自己一万块钱,母亲就出事了,而且母亲看病所需的钱正好也是一万块。这真是一个可笑的巧合。
交完一万块钱后,林晨心里舒坦了许多,仿佛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发生。
交完费,他们又朝着急诊室走去。走的过程中,逸明好奇地问:“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这个你就别管了,咱们快去看看,妈还在手术室里呢。”林晨打断了逸明的问题,他只是不想再提起那个话题。
“哦,可是,那么多钱不会有问题吧?”逸明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了,逸明,我都说了,你不要管了,你不听我的话了?”林晨不耐烦地看着逸明说。
“哦,哥,我知道了。”逸明低着头,跟在林晨身边。
林晨朝前走着,逸明刚才的问题让他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与那个女人缠绵的场景,那种感觉让他觉得难堪。这种事情他怎么说得出口,那笔钱又怎能跟别人提起。
他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不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妈妈被推了出来。妈妈嘴上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很憔悴。
他们跟着母亲来到重症监护室,只能站在外面,不能进去。
“医生,我们的妈妈怎么样了?”林晨着急地问。
“你们不要太着急,现在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不过,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你们母亲的情况,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她能撑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她随时都有可能……”医生严肃地说。
“医生,你要救我们的母亲。”逸明眼泪汪汪地央求道。
“唉,这我们也没办法。她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你们还是好好准备吧。”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两人看着玻璃窗里的母亲,嘴上插着氧气管,机器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母亲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逸明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伤心地哭泣着。
“哥哥……你说妈妈会不会有事啊?”逸明伤心地问。
“逸明,你不要担心,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担心。”林晨安慰道,将逸明搂在怀里。
此时,他又想起了那件事。有一次,他和逸明放学回家。那时,他很喜欢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所以那天他没等逸明,逸明就一个人往回走。然而,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后,以为逸明早就回来了,可家里却没有逸明的身影。
妈妈看到他回来,着急地问:“晨,你怎么没跟你弟弟一块儿回来啊?你弟弟人呢?”
“妈,我今天没有等弟弟。他还没有回来吗?”林晨满不在意地问。
“没有呢,你快去看看吧。”妈妈催促着他去。
他便带着担忧走出去,在黑夜中快速奔跑着,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