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第七层，于虚空中生出点点光芒，如漂浮在空中萤火，缓缓聚拢成一个人形。
少年身着一身旧灰色衣袍，面带倦意。
“真是亏大了。”
申川叹息道。
藏书楼一行，消耗了他足足十一丝黑运。至于收获嘛，除了那个不知道品阶的《大力金刚功》，还有那个修复洞天必需的先天紫晶以外，并无其他的收获。
第七层的功法，对申川十分抵触，如无意外，他就要空手而归了。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温柔的女声：“公子，何出此言？你此行祛除了十一丝黑运，又获得了一件修复洞天所用的天材地宝，这不是大赚特赚吗？”
那声音分明是明月，温柔的语气中，有着几丝不容忽视的幸灾乐祸。
“哼哼，那个萝莉刁蛮归刁蛮，但明显是一个美人胚子，要不是年龄实在太小，我会试着把她发展为道侣。”
“如此才不算空手而归。”
“没想到吧明月，我就是这么禽兽不如，啊哈哈哈。”
申川听了明月的讥讽，立马做出了还击。本以为明月会对这等‘风流’的举动深恶痛绝。
没想到，明月竟莞尔一笑：“公子可以试一下嘛，那一定会非常有趣 。”
“你可要好好修行大力金刚功，要不然身体可经受不住操劳。”
申川皱了皱眉：“没想到明月你是这样的人，竟然禽兽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刚刚只是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明月：“……”
“当我没说。”
申川在明月身上刷过‘霉运’之后，浑身舒爽。亏得那些黑运，也不觉得心疼了，哼着小曲在藏书阁闲逛。那些功法一个个都很傲娇，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对于它们的拒绝，申川也并不意外。它们不愿意靠近自己这个霉运的化身，也强求不得。
“道爷我成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股震耳欲聋的大喊。
申川循声去看，就见矮胖的六长老振臂大呼，周身释放无数道金光。就在他身上的锋利真元，几乎要刺穿藏书阁的天花板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轻微的笛声。
无中生有，虚空生出无数竹篾，噼里啪啦向他打去。锐利的金光在片片竹篾面前，钝得就像一团随意揉捏的糯米。
六长老连忙求饶：“师叔不要啊，我知道错了！”
“噤声！”冷冷的声音在藏书阁回荡。
六长老完全挡不住竹篾对他的抽打，因突破变得光滑细嫩的皮肤留下了道道红痕。
竹篾贴上之后，就粘在他的皮肤上面，一条条交叉穿插，把他编成一个竹篮的形状。
“就你这张嘴，不知收敛，招惹了多少祸事？现在还不知悔改！罚你在竹篮里闭关半年，潜心苦修，好好巩固你的境界。”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用大法力把突破的六长老制服之后，那人依然没有露面的意思。
申川也有一丢丢心虚，刚才他‘祝福’六长老，误入隐藏楼层，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此人时时刻刻关注这里的动向，岂不是都暴露给他了？
冷冷的声音，又在第七层响起，此时又添了几分威严。
“既然入了我宗，就是我宗的功法。有弟子来挑选，哪里有你们退让的资格？”
“从现在开始，他挑选的时候，你们不许施法阻挡。”
带着怨气的声音，在第七层此起彼伏的响起。
“第七层说是瞻台圣地的根本功法，却连一个驻守的太上都没有。只让一个轮值的长老，在此游荡。还不是瞧不起我们在一流功法中，相对偏弱？“
“真打算培养这个霉比，为什么不让他去第八层？那里不是你们瞻台圣地的真正核心吗？都是一些有创始人在世，能够突破九流限制的超脱功法。”
“你说的好听，非要将我们许给他，不就欺负我们没人撑腰吗？”
在书格中的功法载体，不断晃动，发出各种颜色的光。
刚刚那些话，就是这些功法说的。
“真是医学奇迹。”申川不由叹道：“两句话，就能让铁树开花，死物开口说话。”
那未曾露面的太上长老，显然体会不到申川的幽默。
他叹息一声：
“还不一定能选到谁呢，都这么激动干什么？”
“多少年的规矩都是这样的，第七层就是弟子能选到的极限。剩下楼层的功法，需要长老级以上才能进去观摩。”
“而且那些功法，也都是从第七层升上去的，你们自己不争气，没人将你们修炼到超脱的九流的境界，又能怪得了谁？”
申川听了他的话，不由有些感慨，这世界功法怪得很。光是品阶高还不行，还得有修炼者在前趟路。修行者取得的成就越高，功法也就越‘显贵’。
他不由摸了摸怀中的《大力金刚功》，不由浮想联翩。以守阁人那个落魄的样子，这秘籍的层次当然不会高。
不过，倘若有一天有至强者，以武入道，把武道修到前无古人的层次。他的功法，若是传遍天下，人人修武，那时武道不就大兴了吗？
“……而且，他也无法取走你们，只能在此地修炼。如果他悟性不够，无法在七天内有所领悟，对你们也不会有特别的影响。”太上长老依旧在劝导它们：“以他的气运，悟性也不会太强，只要七天时间一过，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申川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竹银，竹银，他们瞧不起你！”
那是墨染跃跃欲试。
“要不要小墨教训一下他们？”
申川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墨染说到底只是一介下品灵宝。不要说那个还未出面的太上长老，就是这第七层的诸多功法，它也不是对手。
怎么能这么信口开河呢？
另外，墨染口中的‘小墨’，让他想起了一句耳熟能详的名言。
“老墨，我想吃鱼了！”
他也不由模仿着喊了一声：
“小墨，我想吃鱼了。”
墨染百思不得其解，申川刚在这众多的功法前吃了瘪，丢了面子。这不去报仇，怎么忽然就扯到鱼上了？
藏书阁忽然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
“罢了，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便由老夫舍身饲虎，让他领悟吧！”
那是在角落中的一截残剑，只半寸长，剑身是暗红色的铁。
这功法在一流功法中，是边缘中的边缘。这几年被排挤的厉害，只差一步，就要掉到第六层。
这样的功法，却有着一个令人不明觉厉的名字。
“剑一，无明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