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楚进了洞府,和申川说起了来由。
“长老堂下令,要扫除宗门内的奸细。申师弟当然不会是什么奸细,姐姐我这也只是例行公事。”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小霜,很想来见你。只是长老们刚派下任务,不好让她就这么进南天门……你还需稍等些时候。”
奸细?
申川有些发怔,他记得自己假装成奸细把张婉儿打了一顿,这没多久,瞻台圣地就开始扫除奸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过,假若张婉儿告状,也该按图索骥,指认出自己。
做出这么大范围的搜查,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申川沉默良久,张楚楚还以为他在忧心白霜的事情,便像男子一般哈哈大笑:“二长老早就预定了她做弟子,八代都查清楚了,绝不可能是什么仔细。”
“沧澜国白家是沧澜宗的三个支柱世家之一,沧澜宗又是我宗在世间的分支之一。上溯五百年,顶多出过几个蓬莱剑宗的旁系子弟,其余都与我宗有着不小的瓜葛。”
“如果没有你霜儿姐的保举,你怎会这么顺利入门?”
“沧澜国白家?” 申川的心忽地揪紧了。
白霜救下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说法!
在她的口中,她是为了报恩,才如此尽心的看护申川。
是申川的娘,在她被抄家的时候,把她救下……
“是了,一个资质这么好的修行种子,哪怕是瞻台圣地都得小心捧着。”
“不要说白家没有失势,就算失势了,有此一女,沧澜国也不会轻动。”
“就是铁了心,要动白家,也要第一个杀了白霜。沧澜国想动的人,不是申家这种没落的世家能够救下来的。”
有关于申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申家的老祖,也就是申家第一人,也不过四极境而已。
古宗所在的怀山郡,都不止一个四极境。
更别说沧澜国兵部、内廷,以及身后的沧澜宗。
“小小川,你怎么越来越担心了?”张楚楚纳闷的说,她说这些话,可是为了安慰申川。
申川笑道:“头一次听说霜儿姐家里的事,也不知道她在家过的好不好。”
张楚楚撇了撇嘴:“她若是过得好,也不会一直待在外面了。”
作为白霜唯二的好友,也只有她和那个总是胡写才子佳人故事的南湘,明白白霜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的笨拙。明明是白家年轻一辈之中,资质前三的天之骄子。过得却和资质很差的旁系子弟似的。
张楚楚总是怀疑,莫非白霜不是白家血脉,是她娘与外面人生的?
要不然,瞎了眼,才会这么对待一个天资卓绝的后裔。
“这些年,她遇到了你,明显变了很多,比以前爱笑多了。”
张楚楚絮絮叨叨交代:
“小小霜性子淡了点,但可不是坏人,尤其对你可……”她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挑明了不太好:“总之,她这些年可你操碎了心,你可要好好待她。”
“我晓得了。”申川认真的回答,无论白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对自己的关心可做不了假。
“谎言便谎言吧,大不了等我觉醒天煞圣体之后,把霜儿姐绑起来,狠狠打她一顿板子。”
想到一向清冷傲娇的霜儿姐,皱着眉头忍痛的样子,申川就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张楚楚又叮嘱了几句,说起内门弟子的职责。她已经想办法把申川塞到选拔修行种子的部门里。绰号为‘采药人’的宗门行走,唯一的职责就是每年带回三个在地灵根以上的修行种子。
“测试资质的法器,得化龙境之后,才能驱使。”张楚楚豪爽的大笑:“以后你就在宗门内安心修行吧,暂时用不着你。”
“对了,这个匣子是楚长老托我带给你的,是本届第一的奖励。”
申川接过之后,捧在掌中。这是一个枣红色的木盒,约摸掌心大小,
这储物匣,是品阶最低的储物,能存放的空间,大约和书箱差不多大。
即使如此,价值也在三十灵晶以上。
不过,相比于下品灵宝、一流功法,这作为奖励而言……略显寒酸了点。
“这东西不用真元,也能驱使,正适合你。”张楚楚点了储物匣:“不过奖励还在里面,奖励在里面,三瓶上等养元丹、三瓶上等辟谷丹,500块灵晶……最重要的是,龙之角。”
“二长老本来打算奖你长老堂的灵木真髓,增强身体的潜能。是楚长老做主,给了你龙之角,照他的话说,无法修行,再强的潜力,终是一场空。”
“不过真龙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常人根本连见都见不到。就算能见到,比圣人还要强上一线的真龙,他又是怎么战胜的?”
“真是令人费解。”
张楚楚在走之前,叮嘱道:“还是与楚长老保持一些距离吧。宗门总有一些不好的传闻,听说他本不是瞻台圣地的长老,而是中途加入的。”
“……而且他似乎对女子,没半点兴趣,外宗总有传闻。他喜欢男人。”
申川哆嗦一下。
龙阳之癖?
他回想起来与楚千夏相处的那些时日,便稍稍放下心。
那人讨厌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呢?
张楚楚林临走之前,又不免想起芍灵,提了一嘴,让他小心行事。
万一惹到了七长老,事情可不好收场。那人外表粗犷,实际上是一个十足的小心眼。到时候弄不好,想方设法给申川穿小鞋。
关于沈白衣的那件事,申川早做好了打算。应了一声,就把张楚楚送出了洞府。
申川取出龙之角,与先天紫晶放在一起。
就发现这龙之角,格外纤细,不知为何,看起来有那么几分优雅。
……
……
南天门的大殿中,楚千夏负手背对着他女儿。右边发髻莫名空了一大块。
窗外的光芒,透过他的身体,投过来一大片阴影,楚红枣抿着嘴唇,跪在软垫上,看着格外单薄的楚千夏,有些出神。
“爹,你真的把那东西给他了?”楚红枣的语气颤抖。
楚千夏悠悠叹道,“都告诉你真相了,还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