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端上来一碗面。扁平宽面捞出来，放到碗里再浇上两勺牛羊肉做的卤子。
申川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与他拼桌的那个少女，似是饿极了，眼神一直朝他的碗里瞟，不时吞咽一口唾沫。
这么晚时间，能够这么吃上一碗面，对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享受的事情。被那女子这么看，实在煞风景。
申川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你的面应该会很快就能做好。”
少女用力点了点头。
双眼依旧在朝他的碗里瞟，还是在吞咽着唾液。
申川叹了口气，向店家说：“再来一碗汤面。”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他打算让她夹上一些，先解解馋。
话音未落，那少女竟将他的碗整个抢了过来。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说罢，便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吃了起来，似乎生怕他反悔似的。
申川吃的快，碗里只是一些残羹剩饭，三两下就吃了个一干二净。少女的脸上沾了不少油渍，她却浑不在意：“还不知道阁下叫什么名字呢？”
申川叹了口气，这面至多只十几个铜板，就算全给她，也无所谓。
他只是惊叹于这少女的不拘小节。
“奥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付余。”少女还未说完，又立马盯着新上的那碗面，将筷子插了进去。
这碗面是属于她的，海碗里塞得满满当当。上面是各色卤子，丁状的蔬菜，条形的肉，堆在面上，几乎要溢出。
她似乎把这摊子里，所有种类的浇头都要了一个，简直像一个百宝箱。
申川观察了一下付余：“这么能吃，竟然不胖，真是奇怪……”
她吃东西的时候，不自觉往前靠，挤出来的部分，像是两团发酵好的面。
申川：“……长到该长的地方了吗？”
不多时，又端上来一碗汤面，申川低下眼睛，就看到两块肥瘦分明的五花肉，卤过的肉，颜色正好，看起来极为诱人。
申川忍不住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店家歉意的说：“小店实在繁忙了点，这两块肉，就当是对客人补偿吧。”
“乌鲁，好人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乌鲁乌鲁，这顿饭就由我吧。”付余一边吃，一边说。
申川哭笑不得的说：“我可不叫好人……我叫陈星。”
付余没再回话，专心对付碗里的食物。
申川拿起筷子，也开始专心吃面。
不多时，这碗面也进了肚子，申川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十分满足。
这时付余也吃完了，她把碗往桌上一放，开始掏钱。掏了半天之后，脸色越来越差。
她一犹豫，申川就什么都懂了，
“没带钱？”
看她哭丧着脸，申川刻意笑道：“怎么了，付姑娘，没钱吗？难道想吃霸王餐？”
付余叹了口气，“忘了这个国家的钱了。”
卫国的钱，申川也没有。他手里拿着的，还是临别之时，伍咎给他的二两银子。
有这些钱，不要说在这夜市里吃面，就算去花船上听个小曲也没问题。
不过申川却没这附庸风雅的癖好。
而且再好的姑娘，那能比得过白霜和慕容嫣吗？
付余低着头，不断翻找着东西，看她的脸色，显然一无所获。
申川看欺负她，欺负的也差不多了。便掏出银两：
“行了，这顿饭还是我请吧，等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再由付姑娘请。”
其实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她请回来，几碗面而已，灵晶他都不在乎，更别说一些铜板了。
付余的脸色涨得通红，“陈兄弟，你还真是一个好人。”
她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三番五次的欠人情，那岂不是很麻烦。金银易得，人情难还。”
这些话她也不避着人，听得申川一脸不耐烦。
“那你就拿出一些金银，无论在哪个国度，金银都是通用的。”
付余抿着嘴：“那可不行！”
“金银……其实我身上的都被消耗光了。”
“怎么办呢，早知道，就该把那些土匪杀光的。他们一看就很有钱。”
申川愕然，这难道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为了验证猜想，发动‘望气术’，去看气运，却只看到一片白茫茫。
只是最平庸的气运。
付余终于想起来似的，从背囊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
“要不我拿这个换钱吧。”
申川一皱眉，那是……灵晶？
她将那亮晶晶的石头交给店家。店家擦了擦手，捧过灵晶，端详片刻：“看起来也不是灵石……”
“抱歉姑娘，这实在不能当钱用。要不然先记个账，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再结。”
“不行，欠债和欠人情都是麻烦的事情，看来我只能去赚一些灵石了。”付余自语道。
申川终于看不下去了，拿出一粒银豆子，递给店家。
“我和这位姑娘的，不用找了。”
说罢就起身离去，付余急忙追了上去。
“我不能欠你这么多……”
“真是麻烦！”
这时，付余终于想起来什么，她露出一丝微笑：“就当给好人奖励吧，好人有好报。”
她捧起一粒绿色的种子，递给申川。
申川如临大敌。
在他的视野中，上面明晃晃写着三个字。
“畸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