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川作为林洛水、燕小乙的引荐者，只给他一枚中下品质的种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付余倘若反过来想想，林洛水获得种子入伙之后，就有了她作为靠山，能在接下来风波中平安无事，这本就是申川的目的。她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心虚了。
申川没等她反应过来，叹道：“我一见付姑娘，就知头角峥嵘，料你定非凡人。外有倾城之貌，内有经天纬地之才。”
这几句话一出，付余大脑瞬间宕机。她确实在外貌上做过些许伪装，申川慧眼识巨，看出她的真身，并不奇怪，
至于经天纬地之才……有这么一回事吗？
如果论修为，她确实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要不然这天下行走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但论脑子，她确实差点意思、
在祖树的时候，就有传闻，说她是献祭了智力，获得了战力。她虽不屑一顾，但也不得不承认，论战斗方面的智慧，她是天生之材，但是阴阳、风水、天机，实非她所长。
要不然，找适格者，也不会找的这么费劲。
不过轮不到她问询，申川又道：
“付姑娘一见在下，以天下珍宝，生命之种相增，当日我就暗下决心，要进行辅佐姑娘，将种子传遍四方。”
付余微微张嘴，申川这几句话强度太高，她开始有些跟不上了。
申川终于图穷匕见，用袖子捂着自己的眼睛，一副伤感的样子：
“正因为我尽心尽力，把我生平见过，资质最高的阿姊，都引荐给了姑娘。才知道……原来我得到的种子，只是一般的炮灰种！”
申川掩面，那悲伤的样子，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但凡我心里藏了一点私心，就会把家姊藏的死死的。从一般资质的开始引荐，就能源源不断的从付姑娘这里得到赏赐。”
林洛水内心轻啐：“骗子！”申川在卫国，说到底就认识她一人，又该从哪里引荐一般资质的呢？
如果，林洛水知道那些词汇的话。
恐怕会用另一个词，来形容申川。
“老戏骨”。
申川目前还成不了老戏骨，
但在极大的‘真实表演’的强度下，正在努力往老戏骨那个方向发足狂奔。
“只可惜，在下所信非人！”申川叹道，一副失望伤心的样子。
在申川的道德谴责下，付余不是铁石心肠，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忙道：“别别，别说了！”
她再笨，也明白，不能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这是行不通的。
可她看得一清二楚，申川不过是二等资质，按理来说，他拿到的那颗种子，已经超出他所匹配的级别。
申川平安无事，强吃下这颗种子，已经达到了天赋的极限。
种子选适格者，如果想给他更好的种子，就要找那些品阶高，对适格者要求低的。
这比单纯的品阶高，稀缺的多。
付余思前想好，极为肉疼拿出一粒灿烂金黄的种子，告诉申川：“这是金刚种，种下之后，就能拥有刀枪不入的防御力量。种子形成的外壳不破，你就不会死。”
“有这样的种子护身，你便能在虫子的威胁下高枕无忧。”
申川在一瞬间的狐疑之后，方才接下种子，他像是想通了，激动的说：“感谢付姑娘厚赐！”
付余由衷的笑道：“希望这种子能保你平安。”
这种子品阶不低，说起来只比林洛水的那粒低一点。
又由于这金刚种对于资质的要求极低，按起来说，这种子应比林洛水的那颗菩提种更加珍贵。
奈何这金刚种，既没有成长性，又无法与真气相适配，所以略显鸡肋。
付余极为满意，既能用这种鸡肋的种子，安抚申川的情绪。
又能用这种防御力极强的种子，使这位资质差，但慧眼识珠的的人才，能在其他地方发挥独特的作用。
堪称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她总觉得，在申川身边，也学到了几分聪明才智。
俗称：长脑子了！
接过种子的申川，也非常满意。
对于什么成长性、适配性，他压根不在意。
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黑运而已。
品阶高，就意味着，能吸收更多的黑运。
两人越看对方越满意，简直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直到林洛水咳嗽了一声。
“付姑娘，既然都入伙了，我们这一方，到底是哪一方，可否与我说道说道？”
“我们当然是我们。”付余说了一句废话，但她显然不认为这是废话。
“多余的，如果说多了，对你我没什么好处。”付余之所以在此时化身谜语人，就是因为这些事情，还真不能说。
天道始终在看着，多说多错。指不定哪句话说错了，一道天雷就劈下来了。
“如果非要有一个名字，那就叫‘大椿’吧。”
大椿不是大傻椿，是《南华真经》中，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的神树。
作为隐于世外的势力，以一元会为年月记的它们，‘大椿’这个名称，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名字。
“大椿里面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目标，就是证道成帝。你虽先天差了一点，只要以菩提种为根基，逐渐融入各种种子，还是有一丝机会证道成帝的。”
林洛水微微皱眉，“证道？”
原以为，从道宫突破到四极，便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人怎么口气这么大，动不动就证道成帝？
林洛水起身把申川拉入闺房，轻声问道：“…这付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阿弟你给姊姊说说。”
几堵墙的距离，对于付余这样的强者，根本起不了作用，所以还要弟弟姊姊的装下去。
申川淡淡道：“小弟岂敢隐瞒，在外面的时候，就都说明白了。放出虫子不知是何方邪宗，能够批量造就邪道强者。”
“这付姑娘就属于相对的势力，能够相对温和的批量造就强者。”
“阿姊如果实在理解不了的，便把它们当做一方圣地就好。”
林洛水默默道：“阿弟，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
申川愣了一会，才开口：“卫国突逢灾祸，小弟固然死不足惜，阿姊如果死了，卫国少了一个天才，那才是天大的可惜。”
这就是在用言外之意交谈。
（我在此处的不是本体，死了没什么影响，但总得给你找个靠山。）
这时，外面忽然哄闹起来，只听燕小乙说道：“伍大人，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