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道馆,是当之无愧的卫国第一。
卫国的大多数道馆,至多只有一两位师傅,罕有三位修行者同席授业,像平原道馆这种有十位以上师傅的,整个卫国独此一家。
其他的道馆,弟子里面的出众者,至多做入室弟子,帮忙传授的也是自己的修为方法。
倘若弟子修炼到一定境界,必须摆脱师傅的影响,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个时候便不能在原有的道馆待了,必须自行开馆收徒。
说到底,所谓道馆,就是展示一位修行者成果的窗口。在教授其他修行者、接受挑战的这个过程中,修行者可以逐渐成长,磨砺自己的技艺。
平原道馆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可以海纳百川,容纳众多修行者。其中不讲辈分,不讲传承,只有胜败。败者需向胜者学习,胜者也需时时刻刻反省进步,要不然也不能维持长胜,所以平原武馆的修行者,都是一群武痴。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举行一次比斗,决出十六位胜者。这些胜者,就暂时成为平原武馆的师傅,将自身的技艺统统传授给别人。
“我当初听…阿弟提到那些,初听起来不可思议,后来仔细想想,这平原武馆之所以强大,想必就是时时切磋,不怕胜负,才造就出一批强者。”
“只是小弟说的,比这个还要高一筹。”
申川的嘴微微抽动,心说:“难道还真有人以失败为乐?我当初只是编来骗她的……”
林洛水以为申川在埋怨她不肯向强者挑战,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只怕胜了他们,他们要缠着我做道馆的师傅。我可是要振兴谷雨道馆的,可不能被别的道馆牵绊住手脚。”
申川点头道:“那卫国第一高手呢?”
林洛水缓缓道:“那人拿下卫国第一的名号之后,便不再露面,后人都以为他是徒有虚名,但只有赢不过他,总没有脸做第一高手,所以便有了第一剑、第一刀种种名目……”
申川没好气的说:“既然都找不到他,又怎么和他决斗?”
林洛水叹道:“就因为之前找不到,现在能找到,才会引发轰动。”
她接着说:
“那位刚刚来谷雨道场的伍咎伍大人,看起来很像那个传说中的‘病虎’……”
忙着将申川的计划,付诸现实的伍咎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面色难看,“你怎么来了?”
站在对面的,就是引发他坏心情的元凶。
是一个面白的小生,外形打扮和那些寻常的江湖人士一样,傲气也如寻常的修行者。
“师侄听说师叔这里缺少人手,特来相助。”
伍咎拍了拍他的肩膀,“吴师侄,卫国的水很深,不是你能掺和的,快些回悬空塔吧。”
空空门两种人太多,一种人只顾自己苦修,宗外事物,不想掺和分毫。
另一种人就是吴繁这种人,有心思掺和宗外事务,却志大才疏,想干的事情太多,太能惹事。
吴繁笑道:“听说师叔在五十年前,也是我这样的年纪,打遍卫国无敌手,赢得了好大的名头。就算沧澜国的沧澜宗派人前来,也被师叔给打了回去。”
“这才有了师叔在二十年前,出悬空塔,重回卫国,掌管宗门事务的事迹。”
伍咎苦笑一声:“你可知为这一次风头,我吃了多少苦吗?”
“关了二十年禁闭,才修了十年,就被打发到卫国干苦差事。”
吴繁兴奋的说:“卫国多好啊?以我的修为,自可扫平一切,什么第一剑客,什么第一拳师,统统败在我手下,这是多好的一件事?”
“师叔,你可不能光顾着自己出风头!”
伍咎冷笑道:“现今不比以前,这可不是你能出风头的时候。”
他将卫国灾祸的事情,与吴繁说过,然后说道:“你既然来了,正好将这些,带回悬空塔,转告我师弟,做好封山的准备。”
吴繁满以为伍咎在骗他,内心愤懑:“你倒威风过了,我可没有!”他怕伍咎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之后,将他押回空空门,满口应了。
伍咎叹道:“望你好自为之!”说过之后,就进了王宫。
他这时忙着找卫王,要把申川的印绶落实,在他想要撂挑子之前,多做些事情,可没功夫管这个顽劣的师弟。
吴繁心说:“听说卫国刚出了个魔女,剑法狠辣,长得也漂亮,不若我与她较量较量?”
“不过一个乡野女子而已,卫国这些乡巴佬没见识,就以她剑法超绝。真遇上了本少爷,也只能败在我的剑下!”
吴繁似乎看到了路人喝彩,女子震惊拜服,嫁给他的场面,一瞬间连孩子的名都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