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熟知内幕的人在此，多半会笑道：“什么识人术，不就是观气术吗？”
在场的人，可不知道什么观气术，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
伍咎连连点头：“那就全靠陈兄弟了。”
付余撇了撇嘴，他找到的适格者，和你这个大胡子有什么关系？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她只是没有那么聪明，又不是傻。
“既然伍大哥自告奋勇了，小妹也不好拒绝。”
林洛水浅浅一低眉，却是把伍咎架了上去。
“病虎这个称号，在伍大哥眼里是虚名。但在我们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眼里，可不是毫无意义的。”
伍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我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林洛水斩钉截铁的说。
“这件事非得您出马！”
“我怕平原道馆不肯接受挑战，于是向他们提出了一个彩头，我们之中的胜者，可以向传说中卫国第一高手，发起挑战。”
伍咎张大了嘴。
“我这是被绕进去了？”
不过这时，他显然已经无法拒绝。
申川接过话茬，叹息一声：“阿姊，瞧你这话说的，伍大哥义薄云天，即使你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要把这个彩头落实的！”
林洛水装作羞愧的样子：“阿弟教训的是，伍大哥只是在等待我们停下讨论的时候，再开口，怪只怪我太碎嘴了！”
申川哼了一声：“话既然都说到这里，还不把你的想法详细说说，让伍大哥知晓。”
伍咎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他在卫国这么多年，可没人敢和他这么说话。所谓大隐于市，他隐在官府中，做了一个领兵的小官。
卫国有很多人，隐隐知道，他这个姓伍的百户不一般。就是卫国唯一的将军，见了他，也得给三分薄面。
常常会有贵人走关系，将一些纨绔子弟，塞到他的部曲中，就是想借机‘进步进步’，这些人的父母，在他们上任之前，都会特意叮嘱一声，千万不要得罪这位百夫长。
官虽小，但能动不动面见卫王，进言献策的人，官职小点，又能如何？是以，塞国的纨绔子弟，虽各个都是娇惯大，却没一个敢在撩虎须的。
就算偶尔有几个不长进的，一过手，就知道了他的深浅，就再也不敢肆意妄为。
这么多年下来，敢这么拿他开涮的，也只有眼前两个人了。
不过他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能戳破这个事情，只能无奈的应道：“确实如陈兄弟所说，林馆主，该怎么做，就全凭你吩咐了。”
林洛水笑道：“伍大人为宿老，又是传说中病虎，小女子哪有资格吩咐？我只是提一些建议，到底怎么做，还是由伍大人决定！”
伍咎的嘴角一抽，名为建议，摊开了说，还是吩咐。林洛水这个说法未免太虚伪了一点，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那就请林姑娘提些建议吧！”
林洛水颔首：“既然要借卫国第一，‘病虎’的名头，口说无凭，如果想要取信于人，伍大人，你还是要亮个相，让旁人知道你确实存在。”
“不如登上卫国最高处，用你最强的那招，对着天上来上一击，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这时，申川忽然建议道：“我觉得，可以边轰出一招，边喊出这个台词。”
“想要我的名声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平原道馆吧！我将在那里，与胜者决出天下第一的名号！”
伍咎吞吞吐吐的说：“这不太好吧，太出风头了……”
申川把脸一板，他就松了口，垂头丧气的说：“好好好，我听你的便是了。”
申川笑盈盈的说：“人在江湖，声名还是很重要的，你一不要小瞧了这个。多少修行者，就是为了小小虚名，才发愤修炼。”
“从这方面说，虚名也不全是虚的，好勇斗狠，争强好胜，是变强的助推剂。”
“卫国第一的名声，虽然不值一哂，那沧澜国第一呢？那全大陆第一呢？星空下无敌呢？”
“真正的天才，就是要在众多强手中，杀出一条血路。战胜一个又一个比他强的人，才能天下问鼎。”
“如此说来，虚名可不虚。”
伍咎如醍醐灌顶，在朦胧中，仿佛触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
林洛水客套一声，留伍咎在道馆吃饭。伍咎一心想着别的事情，就下意识答应了。
付余突然有了兴致，要亲自下厨。
作为试吃的小白鼠，伍咎夹起一筷子，送到口中，就感到一股味道在嘴里面炸了起来。
酸甜苦辣咸，种种邪味，仿佛百鬼夜行一般，在他嘴里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