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咎忍着异味,把一截肥肠咽了进去,皱着眉道:“下次别这么做了。”
他背着手,走出道馆,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喃喃自语:“保留了一些味道,才知道吃的是大肠…莫非在暗示我,要用当时病虎的成名绝技,要不然世人怎知我确实是当日的病虎?”
伍咎以‘病虎’之名成名时,用的都是空空门最常用的那几门战法,品阶不高,但空空门世代钻研,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又有熟习战法的师长从中教导,使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战法练到了极高的层次。
成名以后,于空空门面壁十年,昼夜揣摩战法,已经创出一门专属于自己的战法。回卫国以后,就全以这种战法应敌,因此这些年,没人发觉他就是当日之病虎。
伍咎反复思索,越想越觉得,这正是‘陈星’给出的暗示。
此子心机深沉,如果不是有言外之意,怎会莫名其妙说出这么一段话?
伍咎用力拍掌,声音极大,吓得附近行人避到一旁。
他快步疾行,来到卫国国都的城墙边,脚步轻点,攀援而上。
驻守的士兵,拄着长枪,无所事事,忽然看见一个怪人上了城头,吓了一跳,大声呼喊。
“住嘴!”伍咎眉头微蹙,亮出令牌,“看这是什么?”
守城兵冷冷回道:“俺可不认识什么总管不总管的,这是都城的城墙,可不是什么爱猫爱狗都能来的!”
“总管?总管也不行!”
这守城兵,见过最大的官是百夫长,见过城防校尉的虎符,但在这上面的官,却全没见过了。
他识字不多,满以为总管只是大户人家‘管家’一样的角色。
伍咎哭笑不得,原以为亮出令牌,就能免去一场麻烦。没想到这兵一根筋,不开窍。
守城兵端起长枪,往后退了几步,对着伍咎比划。
“你好好站在这里,队长来了,自会做出裁决!”
“如果乱动的话,我就在你身上戳上几个透明窟窿!”
伍咎摇摇头,没想到他这巡察总管说的话,竟如此不好使。
卫王将这令牌交给他的时候,可是在他面前夸下海口,除了那几个能面见他的大臣,见了这令牌,没有不怵的。
就算不用官职压人,稍稍出手,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收着点的话,制服他也不难。
但他总觉得,亲手制服这卫兵的话,也太跌份儿了一点。
就等一个明白人过来,与他计较。
不多时,一个矮瘦汉骂骂咧咧的上了城墙,他穿着单衣,只带着一顶盔,脸上很红,双眼朦胧,张嘴便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啥事烦我?”
“伍长,伍长,这人爬上城头,看起来没啥好心呢!”
伍长:“大大-大惊小怪,这是王城,哪个不怕死的敢乱来?”
伍咎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这人醉醺醺的,又是一个‘伍长’,虽不是伍姓,但但觉得有些丢人。
“看令牌。”他一伸手,把令牌抛给伍长,
伍长慌乱之间,两手去接,手忙脚乱,没接住令牌,弯下腰,去够那令牌。醉得太厉害,拿起又落下,根本拿不住。
“你你—你给我捡起来!”
伍咎越发不耐烦了。
守城兵哼了一声,“快捡起来!”
伍咎忍着怒气,捡起令牌,递给伍长。
伍长拿过令牌,眯着眼去看,嘴里念叨:“宗官……是什么官?”他识字少,又醉得厉害,却把‘管’认成了官。
“哼,瞎刻个令牌,就以为能蒙骗我吗,我我—告诉你,没没没门!”
伍长摇晃着,把令牌丢了出去。
伍咎却已经忍不了了,他纵身一跃,将令牌抓下来。已懒得通告城防军,滞留空中,将真元凝在掌中。
真元越聚越浓,泛出紫光,大喝一声,用力打出。仿若一道紫雷劈下,只是这‘雷’相比真雷直得多,仿若一抹紫光贯穿天空。
此为“声震百里”,威力极大,但变化单一。当日他以病虎出名,最喜欢装作一副病恹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然后趁对方不备,发动偷袭。
当时声震百里,就能镇得百米之内人仰马翻,如今伍咎的实力比当日,强了何止百倍,一经发动,声势震天,吓得这两个兵丁趴在地上求饶。
国都内居民不明所以,还以为沧澜国打过来了,慌乱中收拾细软,引发了一场大骚乱。
身在谷雨道场的申川,听到这惊雷声,连忙走出房屋,就见紫虹贯天,自语:“声势这么大吗?”
他喊道:“阿姊,出来看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