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监视北面的比约恩来到河湾,和里奥等人商议军情。
乌里扬、马格纳、菲莎等部族首领都聚在火塘前,听取比约恩的汇报。
“根据目前的消息,这支部族不用多久就会南下,伐木营地的营墙已经建立起来,足够作为第一阵线,但狼牙营地的营墙刚刚打下地基,估计是来不及了。”
“豺狼人的技术十分落后,它们没有足够的远程武器和攻城武器,也不擅长游泳,只要据守河湾和伐木营地,互为支援,耗都能耗死它们。”
乌里扬也道:“我和附近的领主都有联络,只要守个两三天,周边的骑士领就会组织队伍前来支援。”
“那祖尔万长老怎么说?”
比约恩道:“放心,大瀑布藏的很深,不适宜大部队的进攻,豺狼人就算发现了我们,也不会自讨苦吃来进攻。只是战事不能拖得太久,我们失去猎场,等于失去食物来源。”
“河湾已经存了不少的粮食,可以先运送一批到大瀑布,帮助你们度过这段时期。”
这么商量着,马格纳和比约恩的心情都轻松了一些。
豺狼人数量众多,但是他们这边现在人也不少!
看着简易地图,乌里扬满脸凝重,沉声道:“绝对不能让它们从北面越过安泽诺河,一旦进入河湾半岛,不管胜负,开垦的农田被践踏,刚刚种下的种子就长不出来了。”
比约恩和马格纳两个部落都是渔猎部落,并不了解乌里扬对农田的重视程度,但也不会开口反驳,只能默默点头。
其实也不难理解,河湾的农田,等于野民的猎场,都是食物的主要来源。
如果猎场被豺狼人占据,猎物被吃光,农田也被践踏,纵使最后取得胜利,这一年也会过得非常艰难。
河湾还有铁矿,有伐木场,可以对外贸易,获取粮食,而野民却只有森林。
这么一盘算,野民的结局无疑更加凄惨,但他们早已习惯。
里奥听着众人的讨论,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突然道:“谁说一定要在这里打,我们可以打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比约恩迟疑道:“对面可是一千人,现在估计更多,怎么打?”
里奥站起来,笑道:“上次不是已经有经验了么?再来一遍就行了。”
“河湾可以出一百名步兵,狗头人出一百名弩手,巴萨卡人出一百名弓手,三百人的正规部队,只要不是和豺狼人正面遭遇,胜算还是很大的。”
“豺狼人的狩猎队每支都只有一百头左右,在我们的猎场中到处乱窜,我们可以利用主场优势,先逮住几支吃掉,再和上次一样,搞一场埋伏,宰掉一部分,等到豺狼人伤亡过半,士气低落,就能一击而溃。”
“这样我们的农田和猎场就能保住,士气也能得到提升。”
“可以预计,往后河湾面临的威胁,绝不仅仅是这一支豺狼人混合部落,被动的防守,固然能够确保胜利,但损失也不会小。而且守一次、守两次、守三次,守到最后,士气全无,人心尽散,河湾就不再是我们的家园,而是异族的猎场了。”
“只有打出去,打出河湾的威名,敌人才不敢继续来犯!”
“更何况,我们还有秘密武器!”
“我的话说完了,谁赞同?谁反对?”
比约恩率先站起来,握住里奥的手臂,沉声道:“我赞同!巴萨卡人不是懦夫,我们不仅要守护自己的家园和猎场,也要守护自己的威名与荣耀!战神在上!我们要打出去!像上次一样!”
马格纳没有那么多话,站起来握住里奥,低喝一声:“巴萨卡!”
北境人喊出先祖之名,意义超过了喊一声“战神在上!”,这是对里奥的充分肯定。
菲莎、小老鼠和奥莉薇娅,都看着里奥自信的面容,她们抱在一起,两眼发光。
“里奥蒙多,无情的哈拉少!机智又勇敢!汪汪汪!”
乌里扬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里奥,不住的点头。
他毕竟是个军官,虽然没有多么丰富的理论知识,不知道运动战、游击战和阵地战的区别,但比起只知道“守护家园”、“攻击敌人”两个简单选项的野民大猎手,乌里扬的脑子就灵活多了。
他的内心想法和里奥不谋而合,那就是主动出击。
以对地形的了解和出其不意,形成局部优势,逐一歼灭豺狼人的部队,一步一步击垮对方。
只是他的想法不如里奥条理清晰,还在脑中慢慢盘算,就被对方率先说出来。
其实不管是野民、异族,还是许多帝国骑士,都一辈子没有接触过什么正经的战争,也没有足够的教育来普及常识,他们的军事能力普遍还停留在农村械斗的水准。
许多领主看起来威风赫赫,能够时常带着一帮士兵和农奴去隔壁村约架,可实际上他们连率领民兵强行军一百里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带着人去打游击战。
这样的组织能力,放到后世,可能连个班长都混不上,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非常普遍的情况。
其实里奥提出的兵力,还是非常保守的估计,河湾的战斗单位,远远不止三百。
伐木场的流民、野民的老少、狗头人的矿工,都能拿起武器作战,所以人数还能再翻一倍。
他们虽然缺乏护甲,武器简陋,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比不上正规部队,但不计代价的话,也能举起长矛,捅进敌人的胸膛。
乌里扬可没有里奥这么仁慈心善,老想着照顾弱者。
在他看来,不经历几场战斗,不死一些人,弱者怎么成长为强者?
乌里扬站起来总结道:“既然如此,就按里奥说的办,三方最少各出一百人,人数越多越好,由里奥全权指挥,干掉这群豺狼人,把它们首领脑袋做成祭品,送进先祖神庙!”
“是,头人!”
“是,头人!”
随着战争号令的发出,河湾的建设大部分被迫中止,连剩余的春播也草草结束,只播种了两百英亩的农田。
除了留守的头目带着村民进行必要的浇水施肥,营地之外的一切活动都停止,村民龟缩营地,给自己放个小假。
里奥带着一百名全副武装的河湾步兵,一百名手持长矛、伐木斧、铁镐,背负十字弩的流民,以及河湾全部的畜力,等来了秘密武器,和一百多名巴萨卡弓手、一百多名狗头人弩手汇合,然后向碎石丘陵开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