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妮莉再次敲响了这一扇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一听到敲门的声音,里面迅速动作起来,西泽能听到有人端着东西往房子里面跑去,那个叫做维利的男孩儿凑到门缝之前观察,发现是教廷的人之后,才慢悠悠地把门给打开了。
“又做什么?”他说话的语气依然很不客气,这是因为知道教廷的人不会拿他怎么样吗?
“我们是来找朵露的。”
妮莉轻声说道。
“她不在这里。”
维利的眼中带着警惕。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是为了她好。”
“我们想将她带回教廷,收养这孩子。”芬在一旁补充道。
“她不会和你们走的,朵露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他这么说道,小小的身子挡住了门,脸上带着倔强,没有让众人进去的意思。
“朵露一个人在这里生活是很困难的,让她跟我们回去吧。”芬双手抱胸看着他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说朵露生活在这里有受到帮助,那个人就是你吧。”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帮助她的话,就让她出来自己做选择吧。”
芬的话语很冰冷,但也是事实:“如果让朵露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想要茁壮成长什么的完全是没办法的吧。”
“”
维利完全没有办法反驳,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妮莉蹲了下来,平视着他说道:“但是你也希望朵露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吧?”
“没有用。”
维利一直低着头,突然这么说道。
“你们根本就没有用,什么教廷,完全是骗人的。”
“平日里不管说的多么好听,等到需要你们的时候,根本就靠不住。”维利握紧了拳头,愤怒地盯着妮莉这么说道。
“什么意思?”
妮莉有些茫然。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不欢迎你们吗?”维利愤怒地大声说道:“都怪你们!这里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阿爸!阿妈!”
可能是听到了维利说话的声音,他身后的房间里,朵露跑了出来,身后跟着那条叫做煤球的大黑狗。
“黑死教团来这里的时候,你们在哪儿?”维利大声地说道。
“都是你们没有出现,才让他们为所欲为!”随着他这么大声地说话,周围的房子都陆陆续续有人开门,但是没人出来,只是从那里露出半只眼睛窥视着这里,像是在施加着无形的压力。
“铲除黑死教团不是你们的义务吗?”他这么质问着,妮莉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明不是她的问题,但是她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怎么辩驳,她本身不是那种牙尖嘴利的人,没办法回答。
“我的阿爸、阿妈,朵露的阿爸、阿妈,都是在之前的那场袭击里面死掉的。”
朵露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说了,小女孩一只手抓着旁边煤球的脖子上的毛发,小小的一个,脏兮兮的脸上充满了紧张的表情,她肯定很害怕吧,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围在这里。
“看看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我们的路。”他这么说道:“全部都烂了,都是你们不管,才让它们变成这样的。”
“如果你们真的是好人的话,为什么不赶走他们!为什么不修好我们的房子!为什么不治好我的奶奶!”
越说到后面他的情绪就越是激动,后面已然隐隐地带上了哭腔。
周围有小小声的讨论声响起来,悉悉簌簌的,像是老鼠一样,很小声,但是在这里的几人都是职业者,这些动静能轻松收入耳中。
“是啊。”
“说什么教廷,都是骗人的。”
“我的房子也坏了,我攒了那么久的钱才建起来的房子,一下子,全没了。”
“我的老婆也在那时候死了”
“要我说,教廷和帝国就该负起责任来,出钱给我们赔偿。”
“嘘,你不要命了,关帝国什么事?”有人连忙出声制止道。
“哦哦哦,对对对对!是教廷没有铲除那些邪教徒,是教廷该给我们补偿、最起码得给我把房子重新建起来吧。”那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
教廷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如果乱说帝国的话的话是真的会被骑士团给带走的。
周围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吐出来的话让人心烦,西泽冷眼看着,并不作声,而是就这么在一旁听着。
妮莉站起身来,她以前也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这时候应该怎么处理,她已经很清楚了。
她不是那种可以做恶人的性格,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该换人出场了。
芬一脸淡然的样子,微光倒是看起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妮莉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后者伸出自己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前者像是被妮莉给施了什么特殊的法术一样,一下子就变得木然不动,脸上有淡淡的粉色升起,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
西泽看了她一眼,这小女孩的现在的心情好像变得特别激动的样子。
话说,她是不是对妮莉有些过度崇拜了?
西泽这么想到。
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淡淡地扫视了周围那些说话的人一圈。
“好了,说够了吧?”
西泽轻轻地开口了,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特殊的魔力,又像是带着无上的威严,周围的居民听到这个声音,嘴里原本在说着的话都悄悄地小了下来。
就连那只叫做煤球的大黑狗都蹲坐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尾巴夹在两股之间不再摆动。
他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维利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孩子。
维利这才注意到刚刚这个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
他留着一头黑发,脸上戴着半张铁面具,面无表情。
明明很年轻,但是双眼却中带着威严,像是久居高位的大人物一样。
他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这时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没有穿属于教廷的白色服饰,也就是说,他不是教廷的人。
“很难过吧?被那些该死的邪教徒夺走了那么多珍贵的东西。”
他这么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