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平一愣,回道:“川哥,红山项目开发是个大工程,这个牵扯的部门太多了……”
宋雁平欲言又止。
侯明昌接上话,说:“小宋,红山我知道,之前一直没动了它,是因为填海工程批不下来是吧?”
宋雁平点点头,说:“是,填海工程最麻烦,海洋局我倒是认识人,不过那个局长也退了,而且填海工程是个很大的工程,所以……”
宋雁平没有说完,只是表达了自己的难处。
没想到侯明昌却开口说道:“小宋,你如果想做这个项目,我们庭建集团可以跟你合作。”
宋雁平笑道:“侯总,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侯明昌说:“小宋,回头你去我那里坐坐,我们不喝酒的时候好好聊聊。”
“好的,侯总!”
侯明昌又对曲建兵说:“你尽快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明天你就跟小宋这边对接一下。”
辛洪川打趣道:“侯总,要这么着急吗?”
侯明昌哈哈一笑,说:“辛董,这可是你的好弟弟,我肯定要当个正事儿去办啊!”
“哎哟,那我就谢谢你啦!哈哈哈哈!”
侯明昌跟宋雁平互相留了个电话,说:“小宋,我侄子那边你不用理他,你只管好好干你的,改明儿我找他,让他老实点儿!”
“侯总,那倒不用……”
“怎么不用,他我也是操碎了心,这个孩子整天就没让我省过心!你是个聪明人,上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宋雁平微笑着没有再说话。
一众人喝到晚上十点多便散去。
宋雁平让小波把辛洪川和梁董送到酒店休息,准备第二天再送他们回京海。
侯明昌和曲建兵上了自己的车,司机准备送他们回去。
路上,侯明昌坐在后面借着酒劲儿大声骂道:“侯家友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他妈的给我丢尽了脸!”
曲建兵也不敢吱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
侯明昌越想越生气,掏出手机当场打给了侯家友。
“喂,叔,咋了?”
“什么咋了?你在哪儿呢!”
侯家友一听侯明昌怒气冲冲,当即就猜到宋雁平把事情告诉他了。
“我在大世界呢,你生什么气啊?”
“家友,我提醒你,你以后躲着宋雁平远一点儿!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侯家友冷哼一声,说:“叔,他牛逼什么?这可是在庭岛,你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他!”
“放你妈的屁!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以后躲着他,离他远点儿,别他妈的给我找麻烦!”
说完,侯明昌“啪”地挂断了电话。
侯家友看着手机,气的直咬牙。
曲建兵这才开口问道:“昌哥,我们没必要这么忌惮宋雁平吧?”
侯明昌沉默了半晌。
“不是忌惮……宋雁平这个人跟家友不是一个起跑线的,辛洪川这么看重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程玉龙死的冤不冤?多冤!他在庭岛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动他,是因为程玉龙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宋雁平不一样!”
“当初程玉龙在大世界旁边开夜总会的时候,知道大世界是家友开的,第一时间就跟家友结交,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家友也跟我说过,这说明程玉龙是懂得退让的。”
“你再看宋雁平,他今天当着辛洪川的面,虽然没有挑明说家友的错,但是我们难道听不出来吗?我当时都有点儿坐不住了,你知道吗,真他妈丢人!”
曲建兵“嗯”了一声,又问道:“昌哥,那……红山……”
侯明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红山这个事儿他都开口了,辛洪川也在旁边,我们不帮他这个忙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要开发红山,无非是看重我们庭建集团的开发资质。”
“哎,昌哥,你说宋雁平要开发红山,辛洪川为什么不帮他,反而让我们帮他?”
“辛洪川这个人太聪明了,宋雁平想在庭岛站稳脚跟,无非是要我点头,而他要我跟宋雁平合作开发红山,不就是宋雁平抛来的橄榄枝吗?”
“辛洪川也不差那点钱,宋雁平正在上升期,但是已经离开了京海,虽然辛洪川已经放了手让宋雁平单飞,但是辛洪川的五指山多大?他宋雁平能飞出去吗?”
曲建兵这才明白今晚这个饭局的意义,原来是宋雁平和辛洪川精心设计的,让侯明昌自动钻进去的一个套儿。
但不是圈套。
顿了顿,侯明昌继续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吃亏,红山项目弄几个亿很简单,宋雁平只要不死,迟早会有一天在庭岛站起来的……”
侯明昌说完,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其实,侯明昌心里很清楚,宋雁平势如破竹,拦他是拦不住了。
可是,真正让侯明昌不想把矛头对准宋雁平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累了,不想“打”了。
每个人都不一样,那些充满野心的时代存在于每个人的生命中。
有的人一直像一条贪吃蛇,贪得无厌是一个无底洞。
而有的人却总是知道在合适的时机转变自己前进的方向,以退为守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许久过后,侯明昌说:“老曲,红山这个事情你尽快跟宋雁平对接,接他来我们集团谈合作,别拖……”
“知道了,昌哥!”
大世界包房内,侯家友气的火冒三丈。
“怎么还不来!问问他到哪儿了!”
旁边的一个小弟拿出手机打了出去,随后对侯家友说:“大哥,到楼下了!”
侯家友把手伸进旁边一个姑娘的裙子里,大声骂道:“让他快点儿!操!难受死我了!”
一分钟后,一个尖嘴猴腮,脸色蜡黄,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推拉门走了进来。
侯家友等着他,问道:“赶紧的,拿出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摘下帽子,从帽沿里拿出来两包海洛因放到桌子上。
侯家友眼里放着光,对旁边的小弟说:“给他钱。”
小弟数了700块钱,递给戴鸭舌帽的男人,他拿着钱转身推门快步走了出去。
旁边的小弟打开一个铁质的茶叶桶,从里面拿出一卷锡纸。
他撕下一块锡纸,在手里卷了卷做成了一个兜状。
又用一小块锡纸卷成了卷,塞进了半截吸管中。
小弟打开小封口袋,用挖耳勺从袋中挖了一些海洛因倒进了锡纸兜中,小心翼翼地放到侯家友面前。
侯家友叼着吸管,把锡纸露出来的一头放在锡纸兜上,左手捏着锡纸兜,右手按下了打火机。
一股白色的烟雾慢慢地出现,又突然变浓。
侯家友赶紧加大了吸入力度。
“咝……呜~”
侯家友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又明亮了起来。
他双腿不停地上下抖动着,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脖筋在不停地抽搐。
他随即又吸了两口,那种强烈的幻觉越来越强烈。
旁边的姑娘接过来也抽了两口。
两个人顿时瘫软无力,浑身上下飘飘欲仙。
突然,他看到宋雁平带着一帮人冲进了包房。
宋雁平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站在他的面前,枪口直直地顶在他的脑门儿上。
“我他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