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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又犯了一个不可被原谅的错误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是顾寒从电玩城回家的距离。

    和林鹿笙来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段路有那么漫长,可此刻寒风蚀骨,顾寒多走一步都觉得煎熬。

    冷就一个字,顾寒只说一次。

    他已经包裹的如此严密,至少三米以外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程度,可寒风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钻进他的身体里……

    突然发现长得好看也没什么用,风吹过来,脸还是会冷的。

    顾寒愧疚失约的心情也在这一刻有了那么一点稍稍的缓解。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等那么长的时间,更何况简舟月什么身份,应该也没受过多少苦。

    她也不可能忍受得住这种寒冷的。

    如果有的话,不是她不想走,应该是冻僵了。

    心里这么想着,顾寒突然就在楼下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型。

    虽然整个车身已经被大雪覆盖,可那流畅的线条和旁边的家用帕萨特有着明显的区别。

    咯噔一下,顾寒的心立马揪了起来。

    这车也太像一辆保时捷了。

    用一句恋爱脑的话来说,“你有三分像她,我便已慌了神。”,

    顾寒算是终于明白,里那些只看一个背影就能认出美人的本事是怎么练成的了。

    嘎吱嘎吱踩着雪,顾寒快跑几步到车旁边,说不出的难为情和愧疚躲在嗓子眼儿。

    他随意扒拉几下,将车窗上的积雪全部都弄掉,雪钻进衣角,一瞬间冷刺激到顾寒想吃几件衣服暖和暖和。

    不过还好车里没人。

    稍松一口气,顾寒将衣袖里的雪花抖落干净。

    看样子简舟月确实来过,不过车停在这里人不在,应该是去了附近的酒店。

    还好没让简舟月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着,对于顾寒来说,这好像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也只能等明天见了简舟月再好好道歉,又多浪费了她一个晚上的时间。

    将脚底的雪在楼外跺干净的间隙,顾寒抬头好像瞥见了对面三楼散落的灯光。

    一对模糊朦胧的身影在卧室床上此起彼伏。

    他们爱的正火热,享受着夜的销魂。

    顾寒正冻得梆硬,忍受着雪的欺凌。

    他心底突然就生出几分失意和孤独,只觉得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不平等的分配爱和希望就算了,还要残忍的让自己像下水道的老鼠窥探到别人的幸福。

    过得不幸福的人连拒绝看别人幸福都不行。

    顾寒曾经也几次幻想过,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场意外,那是不是也会有人在窗前等着自己回家。

    如果有人等待,那么顾寒似乎也不是不能够忍受这段路的痛苦。

    顶多是痛并快乐着。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冷冷的冰没有雨,胡乱的在顾寒脸上啪啪的拍,他拾掇好情绪迈向自己的老破房。

    不对,就连那座房子马上也不属于顾寒了。

    楼道里的声控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顾寒缓步爬着楼梯。

    一抬头,目光被冻住在了老房子那扇破旧的防盗门前。

    他愣住了。

    简舟月蜷缩着蹲坐在楼道里。

    她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楼道的角落里,有几处被风卷进来的雪花,稀稀落落地堆积着。

    几缕凌乱发丝被寒风吹得贴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就连嘴唇都已经冻的微微发紫……

    相比顾寒的层层包裹,简舟月看起来穿的是那么单薄,而层层包裹的顾寒都仅仅忍受了十几分钟的寒冷,就已经觉得不堪忍受。

    简舟月却不知道等了多久。

    窗外的寒风刺破皮肤,刮进了顾寒的身体,化作一把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攥住顾寒的心脏。

    他早已经麻木的那颗心,在此刻又无比鲜活的疼痛起来。

    顾寒恍惚中看见了十年前被困在矿洞里的少年。

    洞外的洪水肆虐,他被吓坏了。

    像只蛆虫一样,趴在泥水里苟延残喘。

    可一转头,少年的脸变成了已经逝去林老师和蔼可亲的笑容,变成了林老师父亲递过来的苹果,最后又一点点变成了简舟月现在快被冻僵的样子。

    顾寒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今天了。

    他又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大错。

    顾寒胡乱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股脑地把帽子、围巾什么的全部都取下来,小心围在简舟月身上。

    简舟月在匆匆温暖的包裹之下,身上的颤抖稍稍缓解了些许,可是整个人依旧僵硬的,没有办法动弹。

    似乎好像睁眼都要花费她极大的力气。

    丝丝缕缕,微弱的白气从简舟月嘴里哈出。

    顾寒完全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简舟月虚弱到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倔强的用自己的手挡着顾寒,似乎是想要挣脱开这个完全不守承诺的家伙。

    她甚至倔强的要甩开顾寒放在她身上用来救命的保暖衣物。

    她嘴里颤着,咬牙吐出一个清晰又圆润的字。

    “滚。”

    然后简舟月就彻底支撑不住,身体向后栽倒,径直晕了过去。

    顾寒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送进卧室,感受着她那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身躯,心里的愧疚感又重了几分。

    打开电暖器,电热毯,顾寒把家里的一个厚棉绒被子也取出来盖在简舟月身上。

    顾寒已经来不及去想简舟月为什么没有在附近找个宾馆住下,总不能是因为和自己那个口头上的承诺吧?

    看简舟月慢慢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转,脸上逐渐有了血色,顾寒心里才稍稍松一口气。

    只是简舟月怀里不知抱着什么东西,两只手紧紧护在一起,顾寒怕这个攥紧的姿势会让简舟月冻僵的关节留下后遗症,伸手掰开了她僵硬的胳膊打算替她疏通血液。

    一个已经被压扁的包装盒从简舟月死死攥紧的两只手里掉落出来。

    “反义寡核苷……”只看前面几个字,顾寒就已经知道手中这盒药片是什么。

    国外渐冻症治疗的前端药物,国内几乎没有渠道购买,就算是孟清浅那种级别的医生,也没有现药在手里。

    简舟月居然带来了。

    看着几乎快要被冻成白雪公主的简舟月,顾寒突然觉得手里这一盒小小的药片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压着他这个手腕都快要抬不起来,也压着他的头一点点抬不起来。

    人的卑劣常常会因为别人的高尚而更加卑劣。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

    顾寒为自己的言而无信,内疚到无地自容。

    听窗外的风声呼啸,雪好像越下越大,顾寒穿好衣服,再次出了门。

    他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的错误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