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连敷五天才行,方晟的心头,便是一沉。
五天?那不是意味着,沈南烟要连续五天五夜不能合眼吗?她怎么顶得住?
“敷完这一次,剩下的,你找人帮忙去熬吧。”
看着沈南烟那一脸憔悴的模样,方晟终是不忍心的劝道。
这药熬制过程极为繁琐,就算找人帮忙,沈南烟也需在旁边亲自盯着,跟自己熬制也没什么差别。
再说了,方晟那包草药前不久刚被人偷过,这次她可不敢再乱找人,万一再丢了就麻烦了。
“不用,这药没那么好熬,中间随便出点岔子就完了,我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有分寸的。”
沈南烟说着,便小心翼翼的解开缠在方晟后背的纱布,旋即拿起药棉,准备给他擦拭身体。
“方晟哥,这药不能跟其他的药物掺和,我先帮你把伤口上的残余药物清理掉,可能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嗯。”
方晟点点头,旋即便坐正了身子,配合沈南烟清创。
方晟后背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一部分,但如果清创的话,还是可以看到里面被撕裂的肌肉。
沈南烟也算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可是在看到方晟这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心酸。
“要是你这次没有来云南,说不定这伤早就痊愈了。”
一边擦,沈南烟一边不甘心的开口。
见她到现在还在埋怨慕羽萱,方晟忍不住扭头看了她一眼,“要是你不把羽萱引到云南来,我又怎么会来?”
“……”
一句话,说的沈南烟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知道,在慕羽萱这件事上,方晟虽然没有亲口埋怨她,但心里肯定是有疙瘩的。
可天可怜见,她当时让慕羽萱来云南,真的没想过要害她,就只是想让她消失几天,自己则赶紧跟方晟订婚而已。
“方晟哥,我知道我不该把土医的事告诉慕小姐,对不起,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干这种事了。”
怕方晟对自己有了怨言,沈南烟赶忙诚心跟他做保证。
方晟闻言,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事实上,沈南烟这件事,已经给他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他现在甚至在考虑,还要不要跟她继续。
见他不说话,沈南烟不禁更加慌了,“方晟哥,你别不说话,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看着她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方晟叹了口气,最终选择了妥协,“你别害怕,我没说不原谅你,只是类似的事情,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
“嗯,你放心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来了,要是再乱来,我就去死!”
见他松了口,沈南烟赶忙指天发誓道。
方晟不想看她发这么重的誓,便把她伸出去的手按了回去,“别发这种誓,我不爱听。”
“好,你不爱听,那我以后就不说了,方晟哥,我给你上药,你忍着点。”
沈南烟擦擦眼角的泪,旋即拿起桌上的药膏,开始为方晟小心涂抹。
这种药膏涂上去之后,方晟很快就感觉到后背一阵难以言说的舒爽感,之前清创时带来的疼痛感,也随即消失。
沈南烟抹好了药膏,问他效果,“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挺好的,我感觉伤口特别舒服,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看来我的方法是对的。”
沈南烟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便拿了一个盆子,准备出门,“方晟哥,这药膏不能碰水,我去帮你打一盆热水,等会儿给你擦擦身子。”
听说要帮自己擦身子,方晟吓得赶紧阻止,“不用了,等会儿让护工过来再擦就行。”
“那怎么行,护工虽然是男的,但他粗手粗脚的,万一把药碰了水就麻烦了。”
沈南烟说着,人已经麻溜的抱着盆子出了门。
不大一会儿,她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又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将其沾湿,随后便开始帮方晟擦起后背来。
“方晟哥,后背擦完了,你转过来,我帮你前面也擦一擦。”
擦完后背,沈南烟开口示意方晟道。
方晟一听,下意识的摇头拒绝,“不用了,前面我自己擦就行,唔……”
不等方晟把话说完,沈南烟已经握着温热的毛巾,将手伸到了他的前胸来。
方晟本想拒绝,可后背的伤口,让他没办法太过用力,加上沈南烟又是从后面伸过来的手,他推不开她,最终无奈,只得作罢。
“方晟哥,我擦的还行吗?”
见他没再抗拒,沈南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方晟默了默,没有说话。
说实话,沈南烟的手法,比他请的那个护工要好很多,毕竟她是女人人,动作温柔,还擦的特别仔细,他说不舒服,那是假的。
只是,一想到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他就夸奖不起来。
“挺好的,你比那个护工擦的强多了。”
顿了顿,方晟勉强开口。
“那……我帮你擦擦下面吧?”
见他夸赞了自己,沈南烟以为他心动了,赶忙趁热打铁的问道。
听到说要擦下面,方晟瞬间抗拒道,“不行,下面你不方便,还是让护工来吧。”
“可是……”
沈南烟正想继续,不想方晟却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推了回去。
“南烟,别让我为难。”
“……好吧。”
看着面带不悦的方晟,沈南烟知道没戏了,只好无奈的收了手。
“那方晟哥,我就先回去给你继续熬药了,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收起盆子,沈南烟跟方晟告辞。
“好。”
方晟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
慕羽萱的腿,在医院只养了半个月,拆了石膏就让人准备了飞机,飞回海城。
临走时,姚雪问她要不要带着方晟一起,但被她拒绝了。
她说过,这段时间不会再去打扰,就要说到做到。
况且,这次回去,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干,必须赶在方晟回去之前就解决掉。
飞回海城后,慕羽萱先回了一趟慕宅,见了老爷子,并把在云南发生的一切,统统告诉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