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暖江畔。
长长的警示线,将这一片区域封锁。
县公安局刑警若干,以及青山县西城区派出所的所长和几名警员,甚至是公安局局长朱友为、副局长孙康明都来到了现场。
张升和常博得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这里。
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源头,则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朱友为看着那刚刚打捞上来的两具尸体,脸色沉重。
“确定了。”
公安刑警大队长安海鑫沉肃道:“死者分别名为刘玉琴、陈雯雯,母女关系,秀水集团业务经理陈和平的妻女,监控显示,于今天上午十点,被几个蒙面歹徒绑架失踪。”
“简直丧心病狂!”
朱友为满脸阴沉:“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杀人、抛尸,这群人简直疯了!”
见朱友为如此愤怒,周围的人纷纷沉默,不敢说话。
张升看着眼前的母女尸体,脸色也是极其难看。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算得上是人吗?
毋庸置疑,
这是杀人灭口,也是一种丧心病狂的挑衅。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做到埋尸于山,或者沉尸于江,但他们偏偏没有这么做,反而用最简单粗劣的手法抛尸在暖江,说难听点,就是怕警方找不到这两具尸体。
挑衅法律,挑衅权威,更是在恐吓张升。
如果换做别人,看到陈和平一家人的这般下场,即使已经摸到了秀水集团的相关线索,恐怕也不敢再查下去了。
这群人,眼里真的已经没有国法了。
张升凝视着刘玉琴母女的尸体,沉神静气,脑海中出现了有关她们的一幕幕。
今天上午,刘玉琴在送陈雯雯上幼儿园的路上,被三个蒙面人绑架,强行带上一辆商务车,最后送到了西城外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
她们来到现场的时候,有个被绳索捆着的男人,已经被打的浑身是血。
那人,就是陈和平。
陈和平看到妻女二人,连连求饶,嘴里还时不时的提到一个人。
周公子。
可这些人,根本没有分毫怜悯之心,当着陈和平夫妻的面,先杀了陈雯雯,随后又在陈和平面前,轮流侵犯了刘玉琴。
最后,他们将这绝望的夫妻,也一并杀死,然后装进麻袋,丢进了暖江……
在张升得知了这对母女的经历时,法医也终于鉴定完毕。
“朱局。”
楚老走到朱友为面前,禀报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上午11点,抛尸时间应该在上午12点,死者刘玉琴在生前,有可能遭遇过侵犯。”
“这是凶手留下的线索。”
朱友为沉着脸道:“检验死者身上留下的DNA,我给你三天时间。”
“没问题。”
楚老琢磨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下来。
朱友为又看向刑警大队长安海鑫,问道:“海鑫,你怎么看?”
安海鑫沉吟道:“近期少雨,暖江水位偏低,水流速度偏慢,且死者身上有树枝刮痕及木屑残留物,她们在被抛尸后,应该有过障碍物拦截,没有一直往暖江下游去,所以我判断,杀人的地点,距离这里应该不会很远。”
朱友为点了点头:“尽快找到作案现场。”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如果找到作案现场,就能通过交通监控,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是。”
安海鑫应了一声,立即开始指挥:“大家今晚都加个班,从这里开始,往上游方向搜查,看看有没有适合作案的地方。”
众人就要行动。
“西城郊外的废弃工厂。”
张升却在这时忽然出声。
听到张升的声音,一束束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而来,大多数人的眼神都是透露着古怪的。
说实话,公安局里没几个人待见张升。
一个是张升和舒小玉的关系旖旎,一个是张升上次插手公安行动,导致他们当中好几个人都被领导批评了。
只是张升现在身为纪委的工作人员,现在查办的案子又与陈和平有关,所以对于张升的到来,也没人说什么。
但你看就看,说什么话啊?
又要越界插手?
面对这诸多不善的目光,张升不以为意,平静道:“我去过西城郊外,那边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工厂,周围基本没什么人流量,在那里杀人,再合适不过。”
“距离废弃工厂三百米的路口,有监控设备,或许能捕捉到凶手的线索。”
“还有……”
张升顿了顿,接着道:“陈和平也失踪了,他的妻女既然已经被杀害,恐怕他也好不到哪去,眼下尽快找到陈和平的尸体,也是重中之重。”
对张升个人而言,找到陈和平的尸体,或许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他只能窥探过去24小时的信息,错过了这个时间区段,他的独有能力也就作废了。
论专业,他怎么可能比刑警还强?
听到张升在这指手画脚,一众刑警纷纷觉得自己的专业性被侮辱了,安海鑫更是脸色一沉,准备开口说话。
却见朱友为点了点头:“张升同志说的也很有道理,陈和平的妻女都被杀了,陈和平本人恐怕也难逃一劫,找到陈和平的尸体,也是当务之急。”
说着,朱友为便立刻发布指令:“海鑫,你带几人沿着暖江找找看,如果找到陈和平的尸体,立马向我汇报。”
“舒小玉,你带人去西城郊外的废弃工厂看看。”
“……”
见朱友为居然采纳了张升的看法,众人无不惊愕。
什么情况啊?
上次张升插手公安行动的事情,朱友为身为局长,是被领导批评最多的那位,讲道理,应该比谁都要不待见张升才对。
怎么现在看起来,他非但没有不待见张升,反而,好像还很认可张升?
这不符合人性逻辑啊!
一束束目光再度汇聚到张升身上,再次变得古怪诡异了起来。
同样的眼神,相比较之前,却完全是两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