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升的两个问题脱口而出，偌大的包厢，气氛忽然紧张到了极点。
现场唯二坐着的张升和周豪，面对面，四目相对，目光交织，尽管两人脸上都还保持着笑容，却纷纷在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一股阴冷的杀气。
“张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这时，弄清楚状况的赵凯沉着脸出声道：“什么827案件？那不是早就已经结案了吗？还有那什么樊伟，人家是主动辞职离开县纪委，你却说他死了，还问周公子，这不是胡闹吗？”
一旁的金娜也是轻蹙眉头，心情复杂。
她没想到，面对这样的诱惑，来自农村的张升居然会拒绝，而且还反过来向周豪发起攻势。
他真是疯了！
不过同时，金娜也暗自松了口气。
把周公子得罪死了，以后没张升的好日子过，她的选择，终究是没错。
亏她昨晚还对张升投怀送抱，真是草率。
这个人，除了持久一点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死脑筋一个，死了也活该！
“你也知道樊伟？”
张升转头看了赵凯一眼，似笑非笑道：“看来赵凯同志，对这件事情也很了解嘛。”
“我……”
赵凯一阵语塞，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爸是赵明德，他当然了解。
但这种时候，他能胡乱说话吗？
如今纪委书记、县委书记都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一旦这件事情重新被翻出来，后果多严重，他比谁都清楚。
甚至，从一开始，赵凯就不该出声！
周豪冷冷的瞥了赵凯一眼，而后笑道：“张组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所说的827案件，我毫不知情，那什么樊伟，我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我在社会上是有点人脉关系，但你要我帮你打听这些东西，还真是为难我了啊。”
张升笑吟吟的注视着周豪，没有再说话，暗中已是在预知未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张升已经离开。
周豪满脸怒火的掀了桌子，随后看着黎志田，说道：“当年那个不要命的东西叫樊伟？”
黎志田：“对。”
周豪问道：“他的尸体埋在哪？”
黎志田：“这事情是陈和平做的，具体埋在哪，只有陈和平知道，不过，大致范围应该在白象山上。”
周豪暴跳如雷：“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天亮之前没有转移尸体，你他妈的提人头回来见我！”
“是！”
“……”
张升收回心神，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果然，当年那个勇敢无畏的年轻纪委，说是主动辞职，其实早就被杀害，而杀害他的幕后主使，便是周豪。
周豪为什么要杀一个纪委人员？
答案呼之欲出。
当年的樊伟，肯定已经调查到了对秀水集团不利的关键证据，这些证据一旦公开或者上报领导，或许会对秀水集团造成致命性的打击。
如果张升能抢先一步找到樊伟的尸骨，让有关樊伟的档案重见天日，那这一场战争的胜利天枰，必定就会一边倒的朝张升这边倾斜。
这也是张升今晚赴约的主要目的。
坦白告诉周豪，他已经猜测到的事实，让周豪自乱阵脚，并且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如果张升不能预知未来，这么做显然是打草惊蛇。
但他偏偏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么做，就是引蛇出洞了。
“张组长。”
见张升不说话，周豪再次出声道：“所谓识时务为俊杰，我想和你交朋友是真心的，但你如果执意不领情，那我也只能提醒你，青山县的风浪很大，不是你能平的了。”
张升挑了挑眉，不由发笑：“周公子是在威胁我么？”
周豪阴测测的笑道：“不，这只是善意的提醒。”
张升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来，耸肩道：“那我还真就要看看，这青山县的风浪，到底有多大。”
说完，张升转身离开。
留下周豪等人在包厢，一片死寂。
周豪握紧了拳头，面目阴沉，好似一头随时都要发狂的饿狼。
他从没想过，在他拿出这么大的诚意前提下，那叫张升的小人物，最后居然会拒绝他。
他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拒绝过。
“都出去。”
黎志田看了眼周豪，连忙示意那一群制服美人出去。
众女鞠了一躬，离开包厢。
最后包厢中便只剩下四人。
赵凯目光转动，讪笑出声：“周公子，这，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张升那小子不识好歹，那是他的损失，迟早都会后悔的。”
周豪扫了赵凯一眼，忽然站起身来。
赵凯一愣，心里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好预感。
啪！
只见周豪毫无预兆的抬手，狠狠地扇了赵凯一耳光。
赵凯当场懵逼了：“周公子，你……”
“你老子没教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吗？”
周豪瞪眼怒斥。
显然，
刚才赵凯对827案件和樊伟的问题插嘴，等同于默认了张升猜测的事实，这让周豪很生气。
被打的赵凯脖子一缩，低着头不敢吭声。
在周豪面前，他永远没脾气。
拼爹的年代，谁让他老子，比不过周豪的老子呢？
周豪冷冷的扫了赵凯一眼，冷哼一声，随后暴怒的掀了桌子，最后才看向黎志田，沉声问道：“当年那个不要命的东西叫樊伟？”
黎志田：“对。”
周豪问道：“他的尸体埋在哪？”
黎志田：“这事情是陈和平做的，具体埋在哪，只有陈和平知道，不过，大致范围应该在白象山上。”
周豪暴跳如雷：“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天亮之前没有转移尸体，你他妈的提人头回来见我！”
“是！”
黎志田应了一声，连忙走出包厢，开始运作操办。
……
与之同时，张升也已经离开东方文庭大酒店，一边开着车，一边给舒小玉打了电话。
“立刻带人去白象山，樊伟的尸体就埋在那。”
“不用急，周豪的人已经过去找尸体了，做好隐蔽工作，争取来个人赃俱获。”
“……”
打完电话，张升也朝着白象山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