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娜大方地说:“费用我们业务三部出。”
季总嘱咐陈淑娜,说:“你还得把他看紧了,带去了别给你添乱。他可是在那边上的大学,狐朋狗友一大堆。”
陈淑娜打个圆场说:“也不见得都是狐朋狗友,说不定有能日后合作的关系呢。”
季总用商量的语气问:“对了,说到人的事,我这里还有个人,你看看能不能用起来。”
陈淑娜关切地问:“谁啊?”
季总有些抹不开面子地说:“刘明英。办公室的小刘。要说也不小了,三十大几了。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学外语的,也跟了我好多年了。人很本分。两口子都是外地人,孩子快上小学了,刚买了房,想到业务部门挣点儿钱。她觉得你能干,要奔着你来呢。
“我们俩前后脚进的公司。她现在还是普通职员,好不容易跟我张回口,我也不好意思驳她面子。我说跟你商量商量。这个人别的我不敢说,肯定听话,而且这些年英语没有荒废。”
陈淑娜打算给季总这个人情,说:“要是语言还行就来吧。我这里也是用人的时候。不过就是得能吃苦。业务部门跟办公室可不一样。大家都得干活。丑话您先替我说在前面。”
季总毫不含糊地说:“她能吃苦,河南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没那么多想法,就是拿钱干活呗。”
陈淑娜满意地说:“这样的人挺好。”
正说着,周宇呼地推门闯进来。他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拿着一张盖着红章的表格,眼睛里泛着光,有些激动地说:“跟两位领导汇报一下,接到正式通知,咱们申请的服装展位批下来了!”
季总高兴地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她走到周宇跟前,在周宇肩膀上使劲捶了一下说:“算你将功补过,让陈淑娜发你个媳妇!”
周宇被季总捶得歪斜了一下身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不失时机地提出一个要求说:“媳妇就算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也参加一下广交会?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我一次广交会都没参加过呢。”
当着陈淑娜的面,季总明白地告诉周宇,说:“那你找陈淑娜商量,她要是给你出费用,你就去;她要是不给你出费用,你就老实地在家干活。”
周宇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淑娜,等待一纸判决似的说:“陈经理,您看呢?”
陈淑娜像老大姐一样,看着这段时间为展位的事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周宇,笑着说:“管吃、管住、管来回机票,没有补助。行吗?”
周宇如愿以偿,心满意足地说:“行啊,就是想去那边看看。”
季总把周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你小子不会也动了跟着陈淑娜做业务的念头了吧?”
周宇连忙摆着手,诚恳地向季总表明心迹,说:“不会不会,我真的就是想去感受一下。我好多同学在深圳、广州,有的混得挺不错的,有机会也可以引荐给陈经理。”
陈淑娜当真地说:“那你可别当着季总的面说说就完了,这得算你这回参加广交会的一项任务,回来得给季总交一份工作总结的。”
周宇蛮有把握地说:“那没问题。我真有几个同学在那边混的不错。要说办事儿,我不知道能不能行;要说介绍人脉,那肯定没问题。况且外联这一块也是办公室的本职工作。我这也算是服务业务一线了。”
季总点着头,给陈淑娜使个眼色,介绍道:“小周有几个同学很厉害的,他要是把这块资源用起来,也是不得了的。”
季总如释重负地说:“这里没我什么事情了。其他的事你们好好商量。广交会期间我会去看你们,现场检查工作。王总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拉着他一起去,他也有好多朋友在那边。”
季总特地跟陈淑娜交待说:“王总要是去的话,陈淑娜你可得接待好。他跟我的要求那就不是一个层次了。”
陈淑娜大包大揽地说:“没问题。王晗在深圳的办事处,这些年没干别的,尽搞接待了,他有经验。欢迎王总检查工作。”
季总和周宇高高兴兴地走了。贾勇端起暖瓶给陈淑娜和于建学的茶杯里续水。
于建学压低了声音,为难地跟陈淑娜说:“这可倒好,塞人,摊费用,搞接待,生意还没开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都来了。”
陈淑娜叹着气,开导于建学说:“不能这么想。办公室的刘明英你应该有印象啊。咱们到华艺公司第一次跟季总见面的时候,接待咱们的那个就是刘明英。可着这么大的华艺公司,有几个人见了面跟咱们俩打招呼的?人家为什么不去业务一部、业务二部那些旱涝保收的部门,要奔着咱们来?说明在华艺公司有人认可咱们。
“再说,工艺品展位是开放展位,标配就是两个人。贾勇一个人忙不过来。王鹏最近虽然没什么事,可是俄罗斯分公司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排过来点儿事儿。兰天磊有事没事打过一个电话来,这边要是没人盯着,他又该跟季总告王鹏的状了。把王鹏快难为死了。”
陈淑娜沉吟片刻,说:“让邵燕去,我是真不放心。她连增值税专用发票都能撕,万一再给我把咱们那些个宝贝玉器摆件摔碎了,我可跟她着不起那个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还正发愁呢,可巧刘明英来了。”
陈淑娜看着贾勇嘱咐道:“刘明英是公司的老人,又比你晚来咱们部门,她年纪比你大,都是孩子妈了,脑子肯定不如你快,你对她要尊重。”
陈淑娜说:“这回去广交会,你和她看一个摊位。你们要互相照应。我完了还有事要专门交待你。到了广州,我和于经理有很多其他的业务要谈,我们在展馆里待不住。
“我们不在场的时候,你可要担当起来。刘明英可以不做主,你不能不做主。可不能就管自己眼前的那一点儿事,刘明英的事儿,我没有交待到、嘱咐到的事儿,油瓶子倒了都不扶。那可不行!”
贾勇用心揣摩着师父的话,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