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早上7点,京大图书馆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宋盏寝室4人正在中间靠前的位置,嘴里叼着包子睁不开眼。
今天9点是大一新生选课的日子,说是选课,还不如说是抢课,因为好课没人选,差课没人要。
要问什么是好课,什么是差课?
大三大四学长学姐会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你:上课不点名,下课不留作业,期末给分高,坚决不挂人。
满足这4个条件,好课,甚至是神仙课。
满足3个,算是好课。
满足1到2个,多半是差课,但也不是不能上。
要是一个都不满足,那选了就等着重修吧。
经过多年的学长学姐血泪实践,早就在未名bbs上流传出了一份万人点赞,可靠性高达99的抢课攻略,把全校各个非专业必修课都点评了一遍,包括但不限于全校必修课,专业选修课,自主选修课,通识课等。
宋盏寝室四人详细讨论了一番后制定了抢课计划。
现在寝室都已经通网了,其实在寝室抢课也是可以的,但有传说是寝室网会更慢一些,再加上老乌,宋盏和乔辉都没有笔记本电脑,最终寝室4人决定一起去图书馆微机室抢课。
看着身后长长的等候队伍,宋盏四人感觉自己起早非常值得。
等到了早晨759分,图书馆即将开馆的那一刻,等候队伍已经看不到头了。
“这不得排到三角地去?”俞赞眺望道。
“夸张了,最多到光华楼。”老乌比俞赞高,常年踢球练出了火眼金睛,看得更远更准。
“滴滴滴——”
一阵刷卡声响起,已经有人刷卡进馆,图书馆正式开馆。
宋盏宿舍四人刷卡后跟着脚步匆匆的队伍疯狂向微机室冲去,今天来排队的,99都是选课的新生,大家目标一致,谁也不让谁。
因为刚刚开馆,进馆动静本来就大,大家也就顾不得什么保持安静,请勿奔跑了。
腿长的优势显示出来,老乌和宋盏跑得最快,乔辉紧跟着,俞赞因为缺乏锻炼,反而落在后面。
“帮我占个位置!”俞赞大喘气道。
最终还是老乌率先抵达,占位置,宋盏则带着寝室四个人的卡,去微机室门口的机器刷卡计时。
当时间来到8点30分的时候,四人都已经落座,一切刚刚好。
接下来由俞赞开始向大家嘱咐抢课要领,甚至是抢课顺序都要按照计划来。
“咱们尽量先保住重要公共必修和通识,这两块差课最难受。”
“其次是政治英语等次要公共必修,这些总得修,主要是看哪个学期,咱们大一上专业课不多,尽量修了。”
“而且千万注意老师,赵王孙吕刘,五大神师,能避则避,不行就等一学期,别死磕。”
“专业选修放最后,我打听过了,咱们中文,只要不是不认字,肯定不会挂科就是了。”
宋盏三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下来半小时俞赞又逛起了论坛了解最新动向,宋盏则是看一看邮件和新闻,乔辉和老乌则熟悉着电脑操作,他们平时都不接触电脑,用得很少,操作生疏。
时间到了9点,四人都已经登录好了,快速进入选课列表。
“啊,我抢到了刘昀革的《古典音乐》。”
“我卡了,这破IE,靠,怎么还要升级fsh?”
“不对不对,我抢错了,这健美操男生也能选么?好坑,我不要跳健美操!”
“什么什么,乒乓球和羽毛球秒没,我的天塌了!”
或是惊讶,或是喜悦,又或者生无可恋,人类的各种悲欢情绪在微机房里轮番上演。
但并不相同。
宋盏宿舍四人抢课的前两分钟比较沉默,直到老乌第一个开口。
“兄弟们,战绩如何?”老乌问道。
“善。”宋盏说道。
“大善。”俞赞说道。
乔辉沉默着没说话,老乌说道:“没抢到么?没事,我也没抢到。”
“不是,我好像是抢多了,感觉课表有点满,我退一节。”乔辉想了想说道。
“不能这么玩啊,怎么就我失败了?不行,我检查一下你们的课表。”
老乌站起来在宋盏三人电脑前来来回回,直到彻底失望后坐了回去。
“最后你没选到足球么?”宋盏问道。
“我第一个就进的足球,结果秒没,然后我又去了篮球,也秒没,最后你猜怎么着?”老乌说道。
“去瑜伽了?”俞赞问。
“滚啊!哥们要去跳体育舞蹈了,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课?”老乌生无可恋道,“妈的,踢球踢久了,手都踢退化了。”
宋盏看着自己的课表,非常满意。
体育课他选的是游泳,要知道马上就是冬天了,其他很多体育课都不在室内进行,会非常冷,能选到游泳简直是天选之子。
而其他通识课,电影音乐赏析,积极心理学,甚至是世界风物这样的堪称旅游指南的神仙课,他都抢到了。
抢课结束,四人又去食堂干了一顿饭后回寝室补觉,下午宋盏把被子抱出去晒了晒。
第二天9月17号,学校组织全体新生体检,又是折腾了一整天。
第三天9月18号,汉语言班迎来了开学的第一堂正式专业课——钱述渊《中国现代文学史》。
这堂课严格来说算是文学班方向的课,但因为中文系大二下之前不分专业,导致三个新生班都要上这个课程。
上课地点在一教楼208教室,开始于上午1010。
京大的课程每天从早晨8点开始,50分钟一个小节,中间会休息10分钟,一般一个课时会包括2个小节,也就是第一节大课是800-950,第二节大课是1010-1200。
因为整个校区很大,所以经常能够看到连着上课的学生,下课后匆匆赶往下一个上课地点。
但如果学生上午只有一节课,那往往会提前赶到占座,就像现在这样,宋盏宿舍四人提前20分钟到教室,基本上前6排都已经坐满了。
“那就只能去后排了。”老乌无奈道。
“我怎么感觉你都快笑出声了。”俞赞直接点破。
“别说出来。果然啊,学渣开学第一天就藏不住了。”老乌笑道。
过了5分钟,一个脑门锃亮,只有耳边有少许头发的大头老头走了进来,他大概七十多岁,穿着深蓝色的翻领T恤,一副眼镜别在胸前口袋上,下身是黑长裤,脚上蹬着布鞋,走起路来头会向前探着,像摇晃的老式风扇。
这就是钱述渊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