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然最擅长的几件事,就是案件侦破,心理分析以及这审讯工作了。这些本事,凌正道是绝对及不上的。
按照之前的审讯思路,沈慕然先从于珊身上入手。
于珊这个女人就是那种贪恋权财的女人,虽然对于男人她颇有研究,知道如何去讨好和迎合。
可是面对女人,她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特别还是沈慕然这种有些“凶神恶煞”的女人。
“现在周良的问题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现在你唯一的机会,就是揭发周良的所有罪行,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保的了你!”
沈慕然频频向于珊施压,让于珊原本还算淡定的心情变得紧张起来,特别是想到这女人果断开枪时情形,更是害怕的要死。
“我说,我全说。”架不住沈慕然带来的压力,于珊连忙点头交代周良的一些问题。
东方钢铁厂作为成州市的重点企业,一直以来都是被大力扶持的。然而周良却是明目张胆地把市里的扶持金收入自己囊中。
此外在设备技术引进方面,周良更是大肆吃回扣。
甚至用高于市场价格几倍的资金,购买落后的设备技术,致使东方钢铁厂因为设备技术落后,生产成本过高造成持续亏损。
难道周良就没有为东方钢铁厂做过任何考虑吗?答案是没有的。
作为成州市的副处级干部,周良很清楚自己不会一直留在东方钢铁厂。所以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先捞一笔然后拂袖走人。
至于东方钢铁厂是死是活,那是下一任厂长应该负责的事。如果碰上一位负责的厂长,那或许厂子还有救,不然迟早破产倒闭。
可以说周良的这种想法,正是许多官员的想法,毕竟我又不会老死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是表面功夫做足,得到升迁的机会就成了。
至于以后的事,那就是下任负责人应该考虑的事了。
投资水乡青县项目,对于周良来说就是一次升迁的机会。自己身为厂长,全力拯救过东方钢铁厂,以后出现问题那就是新厂长没能力了。
“前前后后的,据我所知周良最少贪污了一个亿吧。”于珊对周良的事情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抓男人的心。
他一个厂长就贪污了一个亿,而钢铁厂的职工却因为要上项目为由,三个月没有开过工资,甚至还被巧立名目地要求集资。
凌正道一边看关于东方钢铁厂的调查资料,一边听于珊的交代,越发觉得如周良这样压榨职工的厂长,就算枪毙都是轻的。
沈慕然却表现格外沉着,她继续又问:“关于市企投资水乡青县项目,这笔资金从何而来,就是靠职工集资吗?”
很明显沈慕然问这些问题,已经有些越权了,这是凌正道该问的问题。不过这时候,沈慕然却完全不给凌正道问话的机会。
凌正道能怎么办?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在这种事上,他是拧不过沈慕然的。搞不好挨顿揍,到时候也没处说理去。
不过话说回来,沈慕然这也是在帮凌正道,毕竟凌局首对于这种调查问话的事情,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应该不是,周良用集资资金买了房产,还送了我一辆车。至于投资的钱怎么来,我就不知道了。”
欺骗职工拿出家底集资,然后自己把职工血汗钱挥霍了,凌正道就觉得这周良不是个东西,这种人枪毙他都是便宜他。
除了对周良很是痛恨之外,凌正道最在意的还是东方钢铁厂的投资资金问题,市企没有钱,这投资资金又从何而来呢?
此刻凌正道已经意识到,几家市企与南丰集团以及成州石化,对水乡青县项目的联合投资开发,已经不仅仅是安置问题那么简单了。
这其中肯定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审问完于珊后,沈慕然自然是趁热打铁,把周良带到了审讯室。
向来意气风发的周良此时也有些灰头土脸的,不说别的就那聚众的事,他就很清楚,自己的仕途之路彻底毁了。
“沈局首,我承认错误,我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周良在沈慕然面前,把姿态放的很低,一副对自己的错误供认不讳的模样。
周良的想法很简单,事已至此也只能自认倒霉,交代问题大不了被开除就是了,最多也就拘留个十个半月。
可是他这种小算盘,这次却是彻底地打错了。
“我问你这个了吗?”沈慕然怒声打断了周良的话,“说一些我没有看到的事情。”
“没有看到的?”周良有些不解,抬头看了一眼沈慕然那恶狠狠的眼神,连忙又说:“我乱搞男女关系不是第一次了。”
犯罪人员在面对警察审讯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第一次和初犯。这会儿周良主动交代不是第一次,可见他是真怕了沈慕然。
若是平时犯人有这种坦白从宽的表现,沈慕然自然不会去难为的。可是现在周良不是坦白从宽,他是在避重就轻!
“我说过了,我问的不是你什么生活作风问题,而是你贪污腐败问题?”
周良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很清楚相比之下,沈慕然后面的所提到的问题,可不是在拘留所待个十天半月那么简单了。
虽然周良此刻心里很害怕,但是他可不是于珊,随随便便就会交代什么,更何况沈慕然一个市局局首,也管不着这些吧。
想到这里,周良的心里就有些底了,他讪讪一笑便说:“沈局首,这好像是纪委负责调查的工作吧?”
凌正道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没有错,你的问题就是由纪委负责调查的,我是成州市纪委监察局的凌正道!”
这一番亢强有力的话,让周良的心不由颤了一下,怎么市局和纪委这是要联合调查自己吗?
抬头看了看面前凌正道,周良又放下心来。这个凌正道不是马上被撤职了吗?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又凭什么来调查自己?
“不知道凌局首这话从何说起,我承认自己是有问题,但是那都是生活作风问题,这一点我坦白从宽,至于别的事情我就不明白了。”
周良怕沈慕然不假,可是他却一点儿都不怕凌正道。一个把市首和记述都得罪的人,即便他是纪委的人又能怎样?
“你不明白是吗?”还不等凌正道说话,沈慕然就猛然站起身子。
“我……”周良看到沈慕然这副模样,连忙摇头,“我明白,我一定认真交代生活作风问题!”
“我告诉过你,我问的不是这个!”沈慕然说着就向坐在审讯椅上的周良走去。
凌正道看到这里,心中不由惊讶,暗想沈慕然这是要刑讯逼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