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见母亲嘴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好笑的摇着头。
“妈,你儿子我都二十二岁了,工作也稳定了,谈论婚假很正常。”
宋翠云旋即变得很开心。
“这可太好了,这姑娘很好,我喜欢她!儿子,以后你要好好对人家,她们家人对你怎么样?我们家这条件……她们家会不会介意啊?”
宋翠云想到这个儿媳是帝京的,又开始担心了。
顾言知道母亲骨子里还是自卑,主动抱住了母亲的胳膊,像儿时撒娇那般的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妈,你放心,你儿子的眼光绝对差不多,她们家人很喜欢我,结婚的时候,她爸妈主动提起来的,所以我才说带你回去。”
宋翠云高兴极了,忍不住抬手抹着眼角因为激动而流下来的眼泪。
夜深如墨,寒风肆虐。
东裕县内最有名的小酒馆刚刚打烊。
满面通红的宋恒岩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跟一起喝酒的人打了招呼后,往自己的车的方向走去。
“真特码能喝,差点给老子灌趴……下……”
醉醺醺的宋恒岩走到车跟前,一把扶住了车门,又“哇”的一下吐了起来。
等到吐的只有清水了,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眼神迷离的看了看马路上车辆情况。
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这种刮着寒风的夜里,没几辆车出来,路上行人也只有几个。
酒壮怂人胆,宋恒岩打开了车门,钻进了驾驶室里,打着了车,之后又将磁带推进了录音机里,放起了邓丽君的歌。
听着邓丽君柔柔的声音从录音机里飘出来,宋恒岩一脚踩下油门,车便轰然一声上了路。
就在他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伸手揉着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车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宋恒岩心头一慌,急急忙忙的踩下了刹车,轮胎和柏油马路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宋恒岩没有下车,而是从后视镜看了看那个躺在地上的女生,还有一旁手足无措的同伴,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一阵刺痛。
怎么办!怎么办!
那个女人是不是死了?万一死了呢?
宋恒岩觉得自己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又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清水。
不行!自己是酒后驾车,如果致人死亡或者伤残,自己不但会被双开,还会坐牢!
想到这些可能,宋恒岩浑身都在颤抖。
他很慌!很害怕!
他不要丢掉工作!不要坐牢!那样他一辈子就完了!
哪怕他的良心在提醒他,不要跑,去救救那个女人,也许问题不大呢?
可另一个恶魔却依在他耳畔提醒他,还记得去年那个杨月明的下场吗?
杨月明是纪委的司机,也是在这样一个晚上,因为醉驾逃逸,最后不但开车了公职,还被判刑了。
想到这里,宋恒岩一咬牙,踩下油门,飞一般的离开了现场。
回到家里后,他看到妻子刘新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看到他回来,刘新兰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
“回来了?没喝多吧?”
宋恒岩打开了客厅的灯,刘新兰抬手挡了挡光线后,扭头看到丈夫满头冷汗,眼睛通红一片,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
宋恒岩摆摆手,坐在了刘新兰身旁,抓住她的手。
刘新兰只觉得宋恒岩手心冰凉,甚至还在发抖。
“到底怎么了?出事了吗?”
刘新兰觉得不对劲。
“我刚刚……撞到人了。”
宋恒岩嘶哑着声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刘新兰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脸都白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宋恒岩缓缓的摇头,眼眸深沉。
“我不知道……我开车跑了。”
“我是醉驾,又出了事,被抓到可不仅仅是开除公职这么一说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刘新兰低呼了一声,又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
“这么怎么办?有没有看到你?”
刘新兰心里很着急,别人死不死的不管她的事情,可自己老公绝对不可以出事!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身边有同伴,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清我的车牌号码,我也没有下车。”
“那现在怎么办?”
刘新兰坐不住了,起身在客厅里来回的转。
“这么晚了,咱们县里的灯光也没那么好,人家应该看不清,你现在快去打上热水,把你的车好好擦一擦去!”
“车头撞的凹陷下去了,这怎么办?”
“就说你姐刚学了驾照,拿你车练习,碰到电线杆了。”
宋恒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对啊,最近她姐姐在学驾照,说是想贷款买辆车,以后跑江城和东裕县之间的线段车,就说是借给她练车的时候碰了,人家还能说什么。
自己姐姐那个包子脾气,肯定会帮着自己说话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就舒服了许多,哼着歌打了一些热水,下楼去洗车了。
就在他抱着侥幸心理,准备将责任推脱的一干二净的时候,一大清早,县交警队大队长木栋梁打来了一通电话,彻底让他蔫了。
木栋梁说在凌晨一点的时候接到了报警电话,肇事司机驾车逃逸,而那个女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抢救无效死亡。
他们大队在附近调查,有三名目击者表示看到了肇事逃逸的车牌号码。
木栋梁连夜调查了车牌号码,一路查到了宋恒岩的头上。
木栋梁和宋恒岩有几分交情,查到这里后,就先摁下了暂停键,借口说去附近的商店买盒烟,特意过来打了个电话。
他跟宋恒岩表示,自己最多能给他一天的处理时间,让他自己看着怎么办。
一天之后,这案子就压不下去了,就只能按规矩办事了。
宋恒岩连连道谢,挂了电话后,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水了。
“还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木队长那边只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办法,我到哪里去想办法啊!”
宋恒岩懊恼的将沙发上的枕头狠狠的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