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听到郑瑞建这话,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白了他一眼。
“废话,你以为我没有跟帝京那边求救啊!现在帝京那边也没有办法,毕竟人家姜建军洪家两兄弟卷款高达六七亿!这就意味着国家财产损失了六七亿!现在帝京还有谁敢站出来反对彻查这件事情?一旦提出反对意见了,就是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
郑瑞建听到这一番话,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了。
他完了!
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
整个茶室陷入了寂静中,每个人都惶惶不安,仿佛在等待着末日的降临。
许久之后,郑瑞建勉强收回了神识,不死心的问道:“那么……能不能把这件事情缩小到只针对这两个案件范围内,不要扩大化影响,不然可能会对安山那边的房地产经济造成影响,我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高睿安静了片刻,心态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了,听到郑瑞建的发问,他再次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法缩小,没法阻止。”
他苦笑了一下,开会时候的意气奋发早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换成你在那个位置,你也会全面进行排查,道理很简单,假如你屋子里出现了一只蟑螂,说明你家可能有成百上千只蟑螂了……”
高睿的这个比喻很恰当,也彻底掐灭了郑瑞建心底那一点点希望的火苗。
这次他是真的完了!
没想到高睿接下来说的话,又炸的他勃然变色!
“安山房地产大范围的爆出问题是或早或晚的问题,我们现在聚在这里,就是要讨论一下,出现问题后,你们几个人中,谁来承担问题。”
侯明瑞和郑瑞建相顾失色,眼底满是绝望。
他们俩都是安山市的主要负责人,承担责任的只能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人,也只有牺牲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才能保住高睿的前程,保住高家庄!
侯明瑞是即是省委常委,又是市委书记,高睿自然不会放弃他的,那么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牺牲了,那就是他郑瑞建。
可正因为侯明瑞是市委书记,是安山市的一把手,所以安山房地产发生了这么大的问题,他是难辞其咎的,肯定会被处分了。
这么一想,郑瑞建的心又宽了宽。
“先从远山县说吧,原本远山县出现问题的责任,是可以推给葛东来的,可是葛东来很聪明,早早就给身为提交了一份反对安山房地产政策的申诉书,把自己的责任也算是摘出去了,所以现在,姜建军从远山县卷款潜逃的这件事,只能由沈建忠你来承担全部责任了。”
高睿的眸光落在了大汗淋漓的沈建忠脸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你不要慌,放心,只要你承担了这个责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女儿,相信你儿子以后减刑出来了,我也会照顾到他的……”
“可如果你在督导组那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也会让你知道我们高家的手段的……”
高睿毫不犹豫的搬出了高家,吓得沈建忠浑身一颤,面如死灰,毫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其实早就知道,一旦出事,他是跑不掉的,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无可奈何,只能低头认下。
看到沈建忠点头后,高睿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郑瑞建和侯明瑞身上。
“至于安山市,你们两个人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主要责任,好了,你们俩现在可以说一说自己是怎么想的,我们看看保住谁代价最小,胜算最大!“
郑瑞建和侯明瑞听到这话的时候,同时都低下了头。
高睿说的最后那句话,说起来也就是如果保住侯明瑞代价会更小,毕竟侯明瑞是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可是代价小不代表胜算大。
看到两个人都低头一言不发,高睿也有些头痛了,手心手背,真的很难取舍。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两个人还是沉默不语,高睿只能开口了。
“放心吧,无论你们俩谁承担主要责任,我都会照顾好他的家人,无论你们的妻子还是孩子,我都会给予最好的补偿……”
侯明瑞和郑瑞建还是沉默不语。
开什么玩笑,补偿什么的能比自由自在好吗?再说了,背上了这样的罪名,孩子三代以后都无法考公了,他们又不傻!
高睿看两个人这种态度,不由的长叹了一声。
“算了,你们既然都这样,那就听天由命吧,不过,我还是要跟你们说清楚,等到时候督导组约谈的时候,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要说,尤其是不要扯到我身上……”
侯明瑞听到这话,不由的摇头苦笑了一下,打断了高睿的话。
“省长,您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提出0首付这个政策的时候,是你跟央行那边的相关领导洽谈的,更何况,为了安山的房地产政策,在省委会上,您与刘光明他们几次三番的针锋相对,您觉得您能摆脱这里面的关系吗?”
侯明瑞这是在提醒高睿,别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您才是首当其冲!
高睿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明瑞轻笑了一声,摊开了双手。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如果不阻止督导组针对安山进行大范围的排查,那么我们安山之前一年半的努力全白费了,安山的经济如同雪崩,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场灾难,就算是要大逆不道,就算是背信弃义,就算是站在对立面,我们也要想办法阻止刘光明怼安山的房地产行业进行排查!”
侯明瑞认为自己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如果真的要整顿安山的房地产行业,那么他们在座的每个人都逃不脱,如果他想要保全自己,就必须要动用帝京那边的实力对抗刘光明和吴忠言!
也就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浑水摸鱼,获得一线生机!
可高睿何其聪慧,他看出侯明瑞想法背后的意思了,不由的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