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母子此时身上都是污秽和烂泥,因为走山路,裤子也被树枝撕烂了,脸上也满是脏兮兮的泥土。
就在山里的这几天,母子俩又渴又饿,瘦了不止一圈。
绑匪们在这山林里东逃西窜,日子也过得很不好,身上带着的物资也早都吃光了。
他们都饿的饥肠辘辘的,哪里顾得上两个人质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水喝。
十来个人包括任芳母子也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其中一个绑匪突然站起来,啐了一口浓痰。
“她娘的!早知道这单这么难,老子就不干了!咱们这些日子吃吃不上,喝喝不上,也不敢生活,天天在这山里头转悠,又要担心会不会遇到警察!这日子啥时候才能完呢!”
“艹!老子也后悔了,早知道这山里这么难,老子也不会跟着接这一单了!晚上也睡不好,被蚊子咬的浑身是包!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被蚊子咬的过敏了!”
说话的人满脸满脑袋都是包,看起来确实有些吓人。
“高省长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不管我们了?那咱们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就看着这两个干巴瘦的人质吗?”
“我坚持不住了!老子现在就要下山自首!老子宁可在牢里待几年,也好过在这里受苦!老子浑身痒的,骨头都在痒!”
看着绑匪们都不想干了,头目谢莽都急了!
他走出了山洞,打算跟领导联系一下。
他的这个手机号能联系两个领导,一个是司马寻,另一个就是陈家佳。
只是这阵子陈家佳老是找他,每次打电话都说个没完没了,他都烦死这个碎嘴的领导了,跟他们一说就是什么大局观,要怎么怎么样,还要给他们画大饼,跟他们说办好了事情,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这种饼他们在高省长那里吃的有点多,现在听着都有点恶心了……
而且谢莽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领导莫名的产生了怀疑,他说不上为什么怀疑他,但是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之前高睿和司马寻都叮嘱过他,无论如何,都要接陈家佳的电话,所以他不得不每次都硬着头皮听他侃侃而谈。
之前他还跟高睿和司马寻报告过陈家佳的异常,奈何他也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劲。
司马寻也有些质疑陈家佳的目的,奈何他现在已经无暇顾及陈家佳那边的心理动态了,他有事情要做。
高睿要去远山县对付顾言,他则是要留在江城市指挥那些绑匪如何跟武警们斡旋!
他一开始就命令绑匪们不要进山林深处,而是在边缘处行动,一旦发现哪个隘口守备薄弱,就立刻突围出来。
他的安排没有错,奈何这些绑匪没有带太多的物资,在山里的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了,腹中早已空空,对他的指挥也产生了抵触的意识!
谢莽之前也跟司马寻反应了这个情况,司马寻也找了人,想要想办法给这些绑匪补充物资,奈何每个隘口都守备森严,那些补给,根本没办法通过隘口送进去!
司马寻甚至有找人去贿赂那些隘口的警员,可没想到,这些警员断然拒绝了贿赂,甚至还扣下了他的人!
直到后来,他才了解到,这些警员全都是来自公安厅的,全都是经过筛选的!
司马寻这才察觉到了这场对弈的不对劲!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掌控全局的人……可现实告诉他,未必!
司马寻在听到谢莽的电话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绑匪看来真的饿的不轻了,为了肚皮,甚至都想要自首了!
可是,他想来想去,却压根没办法帮着这些绑匪解决最基本的问题!
“省长,我说实话吧,我们都饿了两天了,我想顶多再过一夜,他们就要散伙了……我也没有办法。”
司马寻都快要把头发揪光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他靠在办公椅上,看着桌面上凌乱的公文,不由的再次长叹了一声。
“以为自己是稳赢,结果还是被人拿捏了,看来西山这个行动,可以宣告失败了,现在只能希望高睿那边的行动不会出问题,只要能抓到顾言,再跟吴忠言谈判,我们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否则的话,我们整个高家,可能都要翻船了……”
这边的谢莽没想到司马寻竟然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他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艹!什么玩意儿!竟然挂老子电话!老子弄不死你这个混账王八蛋!”
就在他蹲在洞口想着怎么安抚山洞里的那几个兄弟的时候,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乌黑的枪管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警察!不许动,将你身上的枪械丢出来,趴在地上!”
谢莽只觉得脑袋一懵,下意识的将别在腰间的枪丢在了地上后,乖乖的趴在了地上。
一对银手铐将他的手拷住后,他才看到山东附近已经站了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武警。
很快,山洞里的绑匪没有反抗,全都被带着银手铐一个一个的押出了山洞。
任芳母子再三确定自己获救后,忍不住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到此,轰动江城省的干部家属被劫持的案件彻底告破!
这也多亏吴忠言和王雷封锁了西山,让绑匪们没有补给,一直都饥肠辘辘,最后手软脚软的投降了,没有发生冲突,否则,这两个人质未必这么好解救!
吴忠言得知金山的妻儿被顺利解救的消息后,立刻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金山。
金山在接到了妻儿的电话,确定他们安全后,这才没忍住蹲下身子,抱着电话大声哭了起来,不停的对着电话那边的妻儿说着对不起。
直到他收拾好了心情后,他这才站起来,将电话交还了吴忠言后,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诚恳的说道:“书记,感谢你对我家属的救命之恩,您放心,我一定会将高家庄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您!绝不隐瞒一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