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常医生,那个岛屿就是香港岛,还有旁边的九龙岛,香港周围的岛屿特别多。”任婉锦并没有因为常博的话生出看轻的意思,反而在旁边十分耐心的为常博介绍道。
她此时面容十分憔悴,因为挂心自己父亲的病,每天都睡不好觉,所以看上去要比常博第一次见时年纪大了些,任婉锦没有忘记自己兄长之前的一席话,对常博的态度十分的恭敬,就算是为了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不能让这位常医生感觉到一丝的不快。
“飞机即将准备下落,请诸位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空姐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提示此行的目的地即将抵达。
“终于要到香港了。”常博闻声坐直了身体,感叹了一句。
“常先生,我在登机之前已经让我丈夫准备好接待我们,想来现在也已经到了,待会儿直接坐他的车回去就可以。”任婉锦在旁边适时说道。
这话说的很巧妙,之前已经知道这任婉锦的丈夫是香港富豪卓维,现在她又特意说提前就让他丈夫亲自过来接,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待遇,隐隐有些告诉常博她们对其十分重视的态度。
“真是麻烦卓夫人了。”常博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对方的弦外之音,从善如流接道。
等到飞机落了地,常博和任婉锦走出航站楼,刚一出门口就听到有道欣喜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传来。
“妈,看这里!快过来啊!”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位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在冲着他们用力地招手,表情十分激动,眉眼间和任婉锦有几分相像,一身黑白相间的休闲服套在身上,身姿挺拔,看着十分的赏心悦目。
“安安!”
任婉锦一见到那年轻人,原本有几分萎靡的神色也精神了几分,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情绪也高涨了几分跟常博道:“常先生,他们已经到了。”
“卓夫人,那位看着跟你眉眼间很是相像,我猜是你儿子吧?”常博见状也是微笑道。
“常先生眼光毒辣,那位正是我的儿子,名叫卓安,年纪跟你应该差不多大。安安,赶紧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常先生,赶紧问好。”任婉锦闻言笑道,提起自己儿子的语气很是骄傲,一看就是为人母的欢喜。
“常、常先生好,我叫卓安。”那卓安听到自己的母亲的话,虽然心中很是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问了句好。
常博的身份在任汉德的斟酌下还是没有全部告知家里人,如今真实了解其人的也就是任汉德兄妹以及任老爷子,甚至连任婉锦的丈夫--卓维都对其不甚了解,只知这人是能救自己岳父的神医,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那卓安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他见自己的母亲对着那位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态度如此恭敬,还上来就让自己问好,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解。
“嗯你好。”常博见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这么正式的跟自己打招呼,心中顿觉很是不自在,干笑两声应了句便转开话题道:“怎么不见卓先生?”
“对啊,安安,你爸呢?怎么没有看见他?”任婉锦这才想到一直都没有看见自己的丈夫,当下也有些疑惑道。
“妈,我爸去洗手间了。”卓安闻言答了一句,但是余光却开始打量起自己母亲对其恭敬有加的常先生,心中有些不乐意。
这人看着也就是和我一般大,凭什么被自己母亲这么郑重其事的对待,原本自己过来接机就可以,但在电话里母亲却格外吩咐了要自己父亲也一起过来,说是有位重要人物一起过来,难不成这常先生就是那位重要人物?看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咦,你头上?”
常博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面前的年轻人身上,而后愣了一下,神情先是有些疑惑,而后正色道:“你叫卓安?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早起的时候,头两边会有很尖锐的刺痛感?持续的时间不长,但是那一瞬间很难忍受?”
“你如何得知?”卓安一听这话顿时愣了住,而后惊疑不定的问道,这件事他可是谁都没有说过。
任婉锦在一旁听着也是心中大惊,她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常博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有把握治好自己父亲的病,想来医术应该十分了得,见其只一眼就道出自己儿子有头疾,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有些严重,当下不由得慌了神。
“安安,你快老实说,常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别觉着自己年纪轻就不把这些当回事,常先生是位医术十分了得的医生!”
“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哪里就这么严重了,我也就是晨起那一会儿有点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应该是最近忙的事情太多累着了,这段时间过去之后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别担心啊。”卓安见自己母亲这般紧张,不由得暗暗瞪了常博一眼。
心想,就这么年轻,医术厉害谁信啊,害我妈这么担心,真是烦死了!
“臭小子,妈一直都跟你说,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熬夜熬多了会出大事的知不知道?”任婉锦闻言也是松了口气,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念叨道。
想来自己儿子年纪轻轻,既然他说了不太妨事那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病吧?
“卓夫人,我看着令公子的病不像是普通的偏头痛。”常博仔细盯着卓安的脸色看了一眼道。
“常先生?你是说?”任婉锦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这人胡说八道些什么?!不要吓唬我妈好不好!我才二十多岁能得什么病!”卓安看着自己母亲一惊一吓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对着常博说的话也夹杂了一些火气,任何人都不会想听到自己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的,卓安也不例外。
“安安,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住口!”任婉锦见自己儿子竟然跟常博用这种语气说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她一直都记着之前任汉德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而且自己虽然对这些事情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自己父亲和兄长应该都比普通人要厉害许多,就是他们都对常博态度十分恭敬,自己自然也不敢托大。
“婉锦,发生什么事了?安安做什么事惹到你了吗?”任婉锦刚呵斥完自己的儿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形高大,一身正装穿在身上就跟模特似的,显得人很是精神,面上也不见有太多皱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身上更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久居上位者的气势。
这人大阔步走到众人跟前,先是对着自己的夫人笑了一下,旋即便看向卓安,佯装严肃道:“安安,你不看看你妈妈最近这段时间都累成什么样子了,不好好伺候着就算了,竟然还要惹她生气。”
“爸,我哪里敢惹妈生气啊,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吧?我觉得情况没有常先生说的这么严重,便说了一句,谁知妈就怪我了。”卓安满腹委屈,要说自己也是不想让自己母亲担心,而且哪有人上来就说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他不发火就是好的了。
“安安!不许再胡说了!”任婉锦见自己儿子竟然还“控诉”起了常博,不由得更是气急,更加焦急的呵斥道,竟是真有些动怒了。
任婉锦这么胆战心惊的也是因为太过于在意自己的父亲,她一想到身边这位可能是唯一一个能救她父亲的人,就情不自禁的对其恭敬有加,生怕有什么话说的不对,惹得他不快,万一脾气上来了,真撒手不管了
任婉锦越想越担心,竟是直接伸手一把拽过自己的儿子喝道:“快,跟常先生陪个不是。”
“卓夫人不必如此,我这是第一次过来香港,想自己一个人先四处看看,你们不必管我,等到晚些时候我给你电话。”常博见状不由得很是尴尬,看了一眼很是不服气的卓安,便跟任婉锦道了声别,抬脚就离开了。
真不是他因为卓安那两句话生气,他哪里至于这么小心眼?只是看任婉锦那架势,怕是非要让自己儿子恭恭敬敬的陪个不是才罢休,常博实在不适应被人这么小心翼翼的供着,毕竟那卓安也没做错什么事情。
而且这次来香港,他也是抱着要好好转一圈,见见世面的想法过来的,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去到晋宁以外的地界,还是很好奇和激动的!
“常先生”任婉锦没料到常博竟然说走就走,虽然走之前也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样子,但心里还是有些叫苦。
原本想着出声挽留,但是又一想万一留下来更糟岂不是更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卓安怎么就这么冲动,平时他可是最懂事的啊!
“妈,你怎么了?我刚说错什么了吗?”卓安见自己母亲脸色十分不好的样子也是万分焦急道。
“婉锦,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看不懂?那年轻人谁啊?架子居然这么大!”卓维在一旁看得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看着常博说完一句话就走,心里也是有些不满道。
卓维所在的卓家,可是香港最初一批大家族中地位十分高的一个,尽管不是最最顶级的那一个,但其地位也远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到的,他现在身为家里的掌权人,身居高位久了,见过的人哪有对自己不恭敬的?就算不在香港,旁人见了也是要给很大的面子的,那年轻人竟然对自己家里人这么不敬,他自然心里有些不悦。
任婉锦此时心里各种念头都过了一遍,一会儿觉得常博应该不至于生气,一会儿又觉得说不定在心里暗自生气只是没表现出来,越想越乱,听到自己丈夫的问话才略微回了些神,轻声叹了口气道:“那位是常医生。”
“他就是你一直说的那位常医生?”卓维闻言脸色很是震惊道。
他要是眼没花的话,刚才那人看着也就是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吧?原本自己想着一代神医怎么说也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位年轻人!
之前在电话里,通过任婉锦和任汉德两个人的话里,多少也知道这位常医生的很多事情,就连任汉德那么高的职位,说起这人来也是十分的恭敬,怪不得任婉锦方才这么紧张。
那位可是唯一一个能救自己岳父的神医啊!当然是要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