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乾祥被警方带走,众叛亲离后,旧工业区的人再不会站在他这一边,而他的手下也全部散去,只剩下了一片混乱的宴会场。
张洋则是在王乾祥被押上警车之前叫住了他,打算问他几个问题。
王乾祥自嘲一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难不成你以为扳倒了我,我就会对你和盘托出吗?”
张洋面无表情:“我相信你没这么好心,但我同样相信,你对这片旧工业区不至于没有半点感情。”
“而且我也知道秦宇的打算。”张洋放低了声音,“你和他合作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清楚他对这里的野心。”
这句话的确令王乾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反复思索了几分钟之久,这才叹了口气:
“秦宇从来都不掩饰他的意图,甚至他最初找我合作,就只是为了借我的手,来推进他的计划而已。”
“但你也别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太多情报。”王乾祥转过身去,“对秦宇来说,我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我只知道他为了抢得旧工业区已经蓄谋已久,现在我倒台了,他只会加速他的计划。”
说到这里,王乾祥还不忘最后给张洋留下一副冷笑:“你也逃不掉的,就算扳倒了我,你也没办法在这里久留,而秦氏集团一旦入场,你只会输的比我更难看!”
撂下最后的狠话,王乾祥被押上警车,离开了他扎根多年的旧工业区。
而张洋则站在原地,看着警车远去的烟尘,久久都在沉思。
直到身后孔候叫住了张洋:“阿洋,该进去了,里面这么多人还等着你说两句呢。”
的确,眼下王乾祥刚刚倒台,等于说旧工业区延续了将近二十年的体系就此崩溃,对于本地居民来说,他们此刻无疑都处在彷徨和迷茫当中。
而唯一能稳定他们的,也只有张洋了。
回到宴会厅,看着里面乌泱泱的众人,尤其是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张洋的身上。
张洋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迷茫,毕竟刚刚发生了太多事,我也不指望你们能一下子就从二十年的习惯里解脱出来。”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们,从今以后,你们都不用再受到王乾祥这类人的钳制和盘剥,同时我也给你们保证,就算没有王乾祥的所谓‘保护’,你们也能在旧工业区安稳平和的生活下去!”
张洋的话掷地有声,现场仍旧一阵沉默,良久,才有人试探性的开口:
“那,你会接替王乾祥的地位?”
“不,我没兴趣在这里经营什么帮派势力,更没兴趣找大家收什么每月例金。”张洋摇了摇头,“你们从此之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能答应的,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健全和安全的环境。”
直到这句话,才让众人真正对张洋肃然起敬。
在此之前,不少不了解张洋的本地人都以为他和王乾祥这么斗来斗去,不过是想和王乾祥争权夺利而已。
然而现在看来,张洋的动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高尚的多。
很快,宴会厅里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掌声,经久不衰。
但在这样的簇拥和包围之下,张洋的表情却仍旧乐观不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王乾祥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这绝非结束,而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与此同时,秦氏集团顶层,秦宇正抱着手,面色凝重的站在落地窗前,神色阴郁的俯瞰城市。
而在他身后,齐秘书正跪在那里苦苦求情:
“秦董!我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些账本的位置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真不知道账本是怎么失踪的!”
秦宇深吸了一口气,怒不可遏的回头:“不知道?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人知道那些账本的所在位置,现在账本突然凭空失踪了,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知道!”
“滚出去!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齐秘书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上前几步,直接抓住了秦宇的裤腿:“不要!秦董,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算不看我这么久的苦劳,也该看在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然而齐秘书显然不够了解秦宇,比起欲望,他显然看重野心,只见秦宇只是烦躁的一抬手,两名保安便直接上前,将还在苦恼挣扎的齐秘书拖了下去。
而秦宇之所以如此愤怒烦躁的原因,是因为他半小时前刚刚接到消息。
王乾祥进去了。
想到这里,秦宇便不由得攥紧拳头,他扶持了王乾祥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利用他在当地的势力和影响力来推进自己的计划,以此来达成他鲸吞旧工业区的野心。
多年的布置,多年的筹备,眼看着一切都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突然就这么砸了。
更关键的是,扳倒王乾祥的,竟然是那个张洋!
“姓张的小子,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
秦宇咬牙切齿的暗骂,这时候,一直站在办公室阴影里的那人才走了出来:
“秦董,那姓张的不止和你有仇,我和他也有不少账要算呢。”
走出来的赫然是赵有能,他面色狠厉,冷声说道:“而且我发现了,越是给那小子机会,他给我们捅出来的幺蛾子也就越大,再不下定决心解决他的话,只怕后续他会变得更加棘手。”
秦宇回头瞥了赵有能一眼:“哼,你还好意思说,你们号称什么三恶少,结果现在郭天龙进去了,齐夏整天在家里饮酒作乐,你一个外地的留在荆峰市也拿他没办法,就这你还想找我合作?”
赵有能几步上前:“秦董,你我有共同的敌人,那咱们理所当然就是盟友,而且你如果打算拿下旧工业区的话,也势必要解决那个姓张的。”
秦宇皱紧眉头:“说这么多,你难不成有办法除掉那个张洋?”
赵有能咧嘴冷笑:“我是没办法,但我知道有人会有办法,而且他对张洋的仇恨,远比我们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