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洋事先有想过各种情况,但确实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迅影身上的一身黑袍早就已经被摘了下来。如今的她只是穿着从黄家弄来的一身简单睡衣,披散长发,比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更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一般。
而她那张清冷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往的杀气和凌厉,恰恰相反,她睁开眼睛后,挣扎着爬起来的第一时间,脸上只有十足的迷惑和惶恐,她睁着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眸,带着怀疑和惊恐打量着眼前的张洋等人,苍白的手臂还忍不住抱在胸前,微微颤抖,这副神态几乎没有可能伪装出来,就是发自内心的情绪波动。
“你们是谁?”这是迅影醒来后面对三人说出的第一句话,随后迅影还不忘紧张的看了眼周围,反省院这幽闭的环境则更加加剧了她的紧张情绪,“这里又是哪里?”
迅影的反应让三人满头问号,孔候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躲在了张洋身后,此刻已经满头问号:“她这反应是咋回事?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张洋也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看着迅影那懵懂和彷徨的神情,张洋才猛然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之前?”迅影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她才用力的扶住了额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我的头好痛,你们对我都做了什么?!”
“等等,我……”迅影突然睁大眼睛,在愈演愈烈的头痛中流露出了更加痛苦的神情,“我又是谁来着?”
有些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大概十多秒钟,随后孔候才一拍手掌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她是失忆了!”
孙晴白了孔候一眼:“这还用你懂?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吗。”
张洋则摸着下巴:“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料到这种结果。”
暂时先没有管眼前的迅影,张洋看向身后的两人:“你们是怎么看的?”
“我觉得很可疑!”孔候立刻言之凿凿的说道,“失忆这种桥段也太狗血了,怎么想都不可能这么巧合,咱们又不是在拍那种肥皂剧,哪来这么多失忆啊!”
“所以,我认为她肯定是装的!”孔候警惕的说道,同时又躲到了张洋身后,“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害怕你会对她大刑伺候来问出情报,索性就装作失忆,让咱们对她无计可施,这样她就可以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趁机逃跑,绝对是这样!”
孔候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沾沾自喜,但一旁的孙晴倒是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其实,有不少现成的案例能证明,人在经历过重伤恢复之后,的确会出现记忆力紊乱的情况,通常原因都是因为大脑受到了损伤,而且这种情况也有轻有重,有长有短。”
“情况较轻的,可能只是忘记了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已,而且顶多过个几天就能恢复记忆,而情况较为严重的,可能会忘记了自己身边的一些人乃至有关于自己的一些事,而且需要长达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勉强恢复记忆。”
“但是像她这种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的……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就对了!”孔候打了个响指,“所以她百分之百是装出来的,我没说错吧?”
张洋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应该由自己亲自检查一下才行。
于是,张洋走到了迅影面前,面对正捂着脑袋痛苦不已的她,张洋选择了低声说道:“别害怕,我们是医生,你现在感觉很不舒服对吧?让我来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你是医生……?”迅影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张洋,奇怪的是,她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似乎还拥有着医生这个概念,“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张洋没有直接搭话,而是直接坐在了迅影的面前,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将手缓缓伸向了迅影胸前。
在这个过程中,张洋没有做出丝毫的防备动作,换言之,如果迅影真的是伪装出来的失忆,那么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袭击机会,就算她真的忍住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杀气乃至她一闪而过的气势变化,也逃不过张洋的法眼。
孙晴和孔候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屏息凝神,心跳也在陡然加速。
就连迅影,也在紧张的注视着张洋的动作。
直到张洋一脸严肃的将手直接盖在了迅影的胸前,迅影才终于有了动作!
“你、你想干什么?!”
迅影满脸通红,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双手捂住了胸前,又羞又怕又委屈的紧盯着阿洋:“医生,你刚刚……是想干什么?”
张洋的手僵在空中僵了好一会,这才点了点头,转而回过了头去:“好了,我可以确定,她确实是失忆了。”
孔候和孙晴人都看傻了:“所以,你刚刚这是?”
张洋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我刚刚就是在用这种极限动作来测试她的反应,事实证明她在我接近的过程中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杀气和预备动作来,这证明她确实没有主观上想要伤害我的意图乃至对我的敌意。”
“其次,面对我那种袭胸的动作,她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和露出杀气,而是害羞和害怕的后退,这说明她因为失忆导致人格都产生了变化,过去那些杀手的本能和经验都起不到作用了,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反应。”
孙晴听了有些无语:“亏你能一脸大义凛然的把这种耍流氓的手段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啊,合着刚刚她要是不闪开,你还打算更进一步是吧?”
孔候则忍不住吞咽口水:“那啥,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我也给她这么测试一下?”
张洋摸着下巴:“好了,现在既然能确定她是失忆了,那咱们就得考虑之后的事情了。”
“那就是我们该拿她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