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在场的一众大佬纷纷面红耳赤,宋青河以及徐瑶也随之陷入了沉默。
他们二人作为圭云市冷市最有影响力的两位大佬,对于现状的认知自然也比别人要清晰很多,至少他们对于张洋这番“大佬”和“马仔”的论调,还是很有认同感的。
张洋看着众人的反应,不忘接着补充道:“这就是我想跟你们强调的一点,你们再怎么内斗,再怎么内卷,圭云市冷市的摊子和蛋糕在你们的手里也不会有丝毫变化,相反,还会随着你们不断内斗,而日益被削减。”
“但如果没了制约,你们就能把这个蛋糕不断做大,到时候就算你们再内斗,好歹也是分更大的蛋糕,不用在这狭窄的圈子里不停打转,这样才算破局,你们懂吗?”
在场的大佬们都陷入了深思,很难想象张洋竟然是作为一介冷市的外人,给他们科普了一番这个道理,实际上他们也懂,但他们对于泰家的畏惧更让他们不敢产生这样的想法,在泰家几十年的压迫力下,就算只是产生想要“反抗”泰家的念头,都会被他们认作是痴人说梦。
就在诸多大佬们陷入沉思的时候,张洋反倒是话锋一转:“我看,大家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咱们就先稍微休息一下好了,毕竟开会也是要耗费脑细胞的,我劝大家在这点时间里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的同时,好好思考思考我刚刚说的话。”
张洋随即起身,率先离席,而宋青河以及徐瑶也接着起身,防护严密的会议室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
走廊外,相当于是全程旁听了会议的黄祺等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尤其是黄祺和美娥,毕竟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冷市商人,跟着张洋一路走到了这一步,连他们都开始捉摸不透,张洋骨子里到底是在卖些什么药。
“张老板,我原本以为你是想和宋青河合作,来扳倒泰家,结果你拿了货又选择去了徐瑶那里,当时我就感觉,你是打算更换合作对象,从宋青河改成徐瑶罢了,但后来你又相当于是挑拨徐瑶来找宋青河的麻烦,这时候我又以为你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看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你好下山摘桃子,结果到头来,你又把他们劝和了。”
“现在,你又在让他们停止内斗,一致对外,说实话,我确实搞不明白你的思路。”
不单单是黄祺有这个疑问,美娥同样好奇:“我以为你一直以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浑水摸鱼而已,结果现在水已经够浑浊了,你却要把这些鱼全都放回去,说实话,我也不懂你在干些什么。”
面对二人的疑问,张洋只是笑了笑,转而看向了黄艳茹:“嫂子,你是怎么想的?”
黄艳茹点着下巴,思索道:“我觉得,你之所以一开始挑动局势升级,是为了创造机会,而你等来的机会,就是现在这样,能名正言顺,以居中调解人的身份,加上手提箱的筹码,正式介入冷市的立场上,我说的对吗?”
张洋打了个响指:“完全正确!看到没有,连我嫂子看待问题都比你们更清楚,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你们作为冷市商人,无论是手段还是生意头脑都足够灵光,但这个身份同样也限制了你们的眼界,让你们始终都做不到跳出冷市的框架去看待问题。”
“就像我嫂子说的那样,我由始至终干的事情都很简单,在我发现了宋青河给我使绊子,并且意识到徐瑶和宋青河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完全可以利用这点,来引爆冷市的平衡以及局势,然后再趁势介入,就像现在这样,说服他们与我合作,来谋取更多的利益。”
黄祺皱了皱眉:“可你要干的可不是一般的生意,你是要和泰家对着干啊!别说是我们这些冷市里的普通商人了,就算是他们这帮所谓的大佬,面对泰家那也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这就涉及到另一重的心理学了。”张洋抱着手。“我问你,他们对泰家是个什么态度?”
“态度?”黄祺有些狐疑,“还能是什么态度,怕呀!”
张洋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有怕,就有怒!那种敢怒不敢言的怒,而我刚刚那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的怒给勾出来,让他们意识到,泰家才是他们迫切需要对付的第一号敌人,也只有解决了泰家,他们目前为止的一切问题,才能得到迎刃而解!”
美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对他们的话甚至都带上了嘲讽的口吻,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看不起他们,原来都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张洋笑了笑:“走一步就要往后看两步,这是我一直以来都主张的座右铭,只有把这一切都规划好,我的计划才有立足的余地。”
但美娥随后接着摇头:“但你还是漏算了一点,光是他们点头发话还不顶用,作为领头人,如果没人出这个头,他们是不会主动跳进这个火坑,去冒这个风险的。”
“而按照现在的局面来看,能带头的,也就只有那两个人。”
“没错。”张洋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徐瑶,宋青河,只有他们两个带头认同这个方案,其他的冷市大佬才会跟进,我也能理解,毕竟和泰家开战的风险对于他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恐怕一般的决心都不足以让他们豁出这样的身家。”
“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想到这点呢?”张洋咧嘴一笑,随便看了眼手表,“嗯,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美娥和黄祺都是一脸懵逼,不明白张洋说的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直到徐瑶手下那个寸头一脸不爽的走了过来,生硬的说道:
“张老板,我们徐姐请你去她的茶水间和她聊聊。”
“看。”张洋冲美娥她们笑了笑,“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