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上官晋的声音,面容枯槁的老者那满是褶皱的眼皮微微跳了跳,艰难的睁了开来。
浑浊的眼眸之中,半是虚弱半是怨恨。
只见他那干枯的喉结缓慢的蠕动,发出一道风中残烛般虚弱无力的声音。
“逆子”
“呵呵呵呵还有气力骂人,看来父亲的身子骨还是很硬朗嘛~”
听到他的骂声,上官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一只手端起了餐盘中的粥碗。
“饿了吧?我来喂你吃点东西。”
“哼!”
老者不满的扭过头去,对于上官晋递来的粥碗置之不理。
“怎么?是嫌弃粥不好喝?还是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儿子来榻前尽孝?”
“只想要那对贱人来伺候你?”
“混账!”
听到如此阴阳怪气的话,上官汉当即勃然大怒:“上官晋!你给老子嘴巴放干净一点!”
“玉嘉和燕燕,一个是你现在的母亲,一个是你的亲妹妹!你怎能怎敢如此出言不逊!!咳咳咳咳——!”
说着,上官汉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副瘦弱的身体看来已经是病入膏肓。
“不好意思,一直以来我都忘记告诉你了。”上官晋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轻佻:“在我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把那两个贱人当做是我的家人。”
“因为,她们一个荡妇,一个野种,根本就不配入我上官家的门!”
“你!咳咳咳!逆逆子!!”
看到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毫不遮掩的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最真实的卑劣模样,上官汉简直气得要吐血。
“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个逆子是如此秉性,当初我就不该将集团的大权分给你!”
“不管是燕燕,还是虞儿,至少都比你这个狼子野心之徒要好上千倍万倍!!”
“呵呵,父亲你这话就过分了。”
听到上官汉的破口大骂,端着粥碗的阴翳男子不以为意的冷冷一笑。
“看看我现在有多孝顺,在病榻之前,只有我一人在尽孝~”
“你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吧,我来喂你~啊~”
“滚开!”
上官汉愤怒打开了他递过来的汤勺。
‘叮啷’一声,瓷质的汤勺被打飞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呵呵,父亲,你这样可就不对了。”
上官晋看了看地上的汤勺碎块,冷冷的笑了。
“不好好吃东西,身体怎么会恢复呢?”
“老子我不要你管,给我滚唔唔唔?!”
“哈哈哈哈!”
愤怒的话音突然被疯狂的怪笑声所打断,只见上官晋疯狂的将手中粥碗直接扣在了自己父亲的脸上,用力挤压:“吃!吃!!给我吃!!!”
“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那夸张的大笑声,扭曲的五官满是狰狞,凶相毕露。
“唔唔呕——!”
在上官汉无力的挣扎之中,没过多久,一碗热粥全部浇在了他的脸上。
“好了,粥也吃完了,现在我们父子俩应该谈谈正事了。”
上官晋擦了擦手,拿出了一份纸质文件,放在了上官汉的面前。
“看在我如此尽孝的份上,有劳父亲给我签署了这份股权转让协议吧。”
“逆子!”
看到面前的集团股权转让协议,满脸粥液奄奄一息的上官汉,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只见他咬着牙骂着,而后用尽全身力气挥开了被单上的协议。
“想要汉科?除非我死!”
“——那好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原本一直保持斯文的上官晋,突然间就像被激怒了的野兽一般,出离暴怒的伸出手来,狠狠的掐住了上官汉的脖子。
“那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就给我去死啊!”
暴怒的喝骂声响起,上官晋此刻脸上的神情无比的恶毒而扭曲。
“当年!你为了翟玉嘉那个贱人!抛弃我妈!害的她在娘家备遇冷落受尽白眼!在她含恨而终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上官晋口中嘶声低吼着,那双细长的眸子幽幽地闪着嗜人般的寒芒。
“你是不是忘了?上官汉!当年可是我母亲,不惜与整个晋西杨家彻底决裂,散尽全部身家拼了命的助你,这才有了今天的汉科集团!”
“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于情于理,汉科集团都应该是我的!我的!!”
“翟玉嘉!上官燕!那两个贱人!荡妇!!有什么资格来抢我的汉科?!她们有什么资格??”
“你松松开”
上官汉原本灰暗的脸色瞬间变得涨红,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胡乱而拼命的掰着自己亲儿子掐住自己喉咙的手。
“好啊~上官汉~你死都不给我汉科是吧?”
看着这位上官家的家主,这位自己曾经痛恨却不敢忤逆的父亲,现在如此卑微无力的模样,上官晋的脸上顿时露出狰狞的扭曲笑容。
“你以为我稀罕你给我?”
“汉科集团是我的!没有你,我也能牢牢攥在手上!”
“所以,现在的你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你现在的唯一的价值,便是去阴曹地府,跪在我妈面前!为你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忏悔!!”
“唔咕咕”
被自己儿子死死掐住喉咙的上官汉,手脚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他大大地睁开几乎失焦的双眼,干涩的喉咙里面发出一阵阵嘶哑的嗓声。
“住住手”
亲生父亲卑微求饶的声音,并没有让面前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感到一丝丝的心软。
此刻已然彻底暴怒的上官晋,手下非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愈发用力。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阴狠的双眼之中全然没有丝毫怜悯之色。
终于,床榻上的老人,挣扎的手脚缓缓的垂了下去。
骨瘦如柴的身体,僵硬的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再也看不到任何生气的浑浊双眸,大大的睁着,森然的眼白之中,那一对失焦涣散的瞳孔直勾勾的朝向着头顶的天花板。
“哼”
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手掌,望着床榻上失去生机的老者,上官晋冷冷的啐了一口。
他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深吸了数口之后,方才捡起地上散落着的股权转让文件,而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印泥,握起了上官汉那僵硬的手掌,在落款处挨个摁起了手印。
“父亲,你就安心的去吧”
看着床榻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上官晋冷笑不止:“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送那对贱人下来陪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正对着别墅三楼窗户的远处,围栏外面,一颗枝叶茂密的樟树树冠处。
纹丝不动的密集树叶缝隙中,隐约闪烁着一星细微的红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