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张君钰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从一个风度翩翩儒雅俊逸的佳公子,霎时间就变为杀气凛冽的杀星。
逼人的杀气瞬间笼罩彭冰蓝。
彭冰蓝完全招架不住,身体一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躺倒在地上,脸上血色退去,一双眼眸瞳孔都放大了。
很快她的意志力就被击破,整个人被张君钰杀气侵袭。
神情被惊恐所支配,甚至都无法呼吸了,在这杀气之中难受至极,如坠地狱深层饱受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
这种痛苦,甚至让彭冰蓝产生了想要自杀,一了百了的念头。
死了,总好过在这杀气之中受苦受难。
她伸出自己的手,缓缓的伸向自己的咽喉,眼底有几缕微光闪烁,手偶尔会顿一下。
可她这点儿意志力量,跟张君钰汹涌如海一般磅礴的杀气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眼底的光芒,很快就被黑暗所笼罩、吞噬、熄灭。
远处,叶无锋立刻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就连他也被这杀气给惊吓了一跳,立刻就要闪身追击过去。
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这杀气的源头是张君钰。
而且对方只有杀气,没有杀机和杀意,说明他并不是要发疯杀了彭冰蓝。
他迈出半步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张君钰的用意。
刚才他还奇怪为什么张君钰要用平步青云带着彭冰蓝呢,好在也算是了解他的些许我为难,他也就答应了。
原来这位儒家的状元公,不但是修为、战力高绝,就连心思也十分的缜密、滴水不漏。
是不相信彭冰蓝,所以才要试探逼迫一番。
老实说就连叶无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心中有所提防,只不过他不好去试探罢了。
现在有张君钰出手,正好解了他的围。
“难怪这位状元公可以凝聚出杀字圣文枪魂,这杀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过此杀气虽然浓烈、雄浑、骇人听闻,却并不邪恶、如同万人敌的名将正气烈烈,惶惶而威,是正义的一方。”
叶无锋心中夸赞着这位状元公,一双眼睛却看穿了层层密林、丘陵,看着张君钰施威。
他也想要看看,彭冰蓝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这一道目光虽然很远,可是张君钰却瞬间感知到了,强者的目光都是特别的存在,如此之远,存在感也如此的强烈,叫人无法忽视。
张君钰知道,叶无锋这是默许了。
于是继续呵斥道:“仙雨化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这一次指名道姓,张君钰直接喊出了仙族仙雨化的名号。他怀疑之前被仙雨化所控制肉身的彭冰蓝体内,仙雨化留下了什么后手。
毕竟,他们对仙族非常的陌生,仙族有什么奇特的能力,也是一无所知。
仙雨化很有可能在彭冰蓝的身体之中留下后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必须要确认一遍。
一般情况下,被人忽如其来的喊名字,绝大部分人会有下意识的回答和举动。
尤其是那仙雨化,自身的魂魄被困在元阴真火棘刺法阵之中,备受元阴真火的煅烧和棘刺的刺穿之苦。
已经虚弱无比,被折磨的连思考的能力怕是也下降到了极点。
若是他在彭冰蓝的身体之中真的留下诸如残魂之类的后手,被张君钰忽然爆喝喊出名字,一定会有下意识的举动。
就算是有细微的异常的精神力的波动流出来,也逃不过张君钰的眼睛。
这三年来儒家圣庙殿试,儒家历代诸圣钦点的状元公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
可很快,张君钰的眉梢就挑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发现。
“嗯。”
此时彭冰蓝已经用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她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杀气所侵蚀、沦陷,没有了自我意识和理性。
只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以摆脱被笼罩在杀气之中的折磨。
她的眼睛开始翻白了。
“哼,仙雨化贼子,看来你是不肯出来了。很好,那我便诛杀了你,我这杆唇枪上有杀字圣文,乃是人族圣庙众圣亲自加持,赐予我的状元礼物。”
“此枪不但能破肉体,更可以诛杀魂魄,便是尔等牛鬼蛇神的克星,此枪刺穿她的头颅的时候,也便是你残魂魂飞魄散之时。”
“我不是叶无锋,我可不会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君钰面容冷峻严肃至极,口诵至圣先师圣人孔子所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口中一杆丈三长枪吐出,枪头出一个篆字“杀”血光迸溅,似是那血色大日上的万丈光芒。
“子不语怪力乱神”出自《论语·述而》,孔子教育弟子对于鬼神要敬而远之,君子当正道在心。如果自己不以正念做主而去崇拜鬼神,那就要为鬼神所制。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神。
但这句话从儒家修士的口中说出来,以才气激发其力量,便拥有了微言大义的力量,对于怪力乱神具有很强的克制力。
杀字圣文唇枪之上,立刻被覆盖了一层专破怪力乱神的圣言伟力。
仙族这样的异族自然也是属于“怪力乱神”的行列之中的,这杆枪在刺穿彭冰蓝的头颅的时候,其中附带的力量,可以诛灭怪力乱神的残魂。
张君钰杀气汹涌,眼神之中眸光坚定且冰冷,有一种圣人不仁视众生为刍狗的感觉。
唇枪直扑彭冰蓝的臻首而去,若是被刺中了,彭冰蓝免不了香消玉殒,身首异处。
这一刻连叶无锋都觉得张君钰真的要以杀字圣文唇枪,诛灭彭冰蓝了。
甚至都开始向着那边赶路,好不容易才强压住用道家真言咒传音的阻断的打算。
“嗡……”
杀字圣文唇枪停留在彭冰蓝眉心,紧紧贴着她眉心白皙的肌肤,锋利尖锐的枪尖刺破了彭冰蓝眉心的皮肤。
一点殷红慢慢渗出,变大,然后成为一缕红线,顺落而下,滚入眼窝、脸颊,如同泣血一般。
叫人望之生怜,心生愧意,无法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