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奔车在城里一座寺庙面门前停下,两人在车里。范盛满拿着那包买命钱,小心翼翼地挑开红色的棉线。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红色的棉线中夹杂着几根白色的头发,范盛满便小心地将头发给抽了出来,用小袋子装好。
“搞定,有这两根头发就够了。”
王莽问道:“那你拿着钱不会被买命吗?”
范盛满嗤笑一声,说道:“不打开就行,就算我打开了,他也拿不走我的命。”
王莽:“那这钱怎么处理?烧了?”
范盛满看着手里的钱,转头看看旁边香火鼎盛的寺庙,笑容逐渐变态了起来。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王莽摇了摇头,范盛满把买命钱放到王莽手上,指着寺庙说道:“去,把钱扔功德箱里,离佛祖佛像最近的那个箱。”
王莽先是疑惑地低头看买命钱,等回过神,一脸震惊地看向范盛满。
“卧槽,夺笋啊,你好卑鄙哦。”
“话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范盛满抖了抖身上的道袍,“你觉得我去合适吗?”
“明白,我这就办。”
王莽揣着买命钱跑进来寺庙,很快便将钱投进大雄宝殿门口的功德箱,然后又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范盛满和王莽都有点小激动。
就像小时候把鞭炮往粪坑里扔,明知道很可能会出事,但就是按捺不住这种恶趣味。
正所谓助人为快乐之本,你要买命,我帮你一把。
佛祖命长啊,你直接找佛祖买去吧,看看是否我佛慈悲。
接下来,两人先去饭店吃顿好的,一人一只红烧乳鸽,顺便跟厨房要了一只瓷碗和一根鸽子的尾羽。
吃完饭,王莽开车,范盛满做法指路。
鸽子是信使,负责将信传送给他人,也由此衍生出了一些利用鸽子做法的法术。
范盛满现在要用的就是信鸽寻踪之法。
先找一只大碗,里面装满水,接着再将鸽子的尾羽放在水面上。
取出之前收集到的头发,用黄纸将它包裹,然后放在尾羽之上。
范盛满念诵了几句咒语,尾羽便有了鸽子的灵性,根据头发提供的“地址”,尾羽开始在水面上转动了起来,寻找鸽子要送信的目的地。
无论王莽在路上怎么转弯,尾羽所指的方向始终不变。
两人最终在一座老城区的小庙门前停了下来。
这小庙不大,是下山虎样式。也就前面一面墙,后面左右加内堂,一共三间房。
小庙看起来有些年头,外表的墙体都脱落了许多,露出里面的混合土。
庙口的匾额写着红头将军庙,通过门口可以看见里面内堂供奉着一尊黑色的神像,神像头部盖着红色的布。
庙里也只能看见一个身材佝偻、两鬓斑白老人在一旁扫地,应该就是此地庙祝,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人影。
范盛满拿起袋子,看了眼里面的白色头发,再看向庙祝发白的头发,心中已有了猜测。
这里地处老城区,周围多是没人住的老房屋,往来的人不多。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范盛满便让王莽先把车开走,一会再过来查看。
只是这破落的老城区忽然有一辆高档轿车停留,这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老庙祝看了眼门口开走的大奔,浑浊的老眼泛起一丝阴翳。
他抬起头看向那尊神像,黑色的身躯浑然一体雕刻而成,身躯穿着铠甲端坐,是将军模样,而头部却被红色的布遮盖着,根本看不到真容。
老庙祝盯着红布,像是陷入纠结之中,此时身后来人,他便又拿着扫把继续扫地。
走进将军庙的是王莽,自然是来打探里面情况的。
而趁此时机,范盛满也在车上用手机搜查起这个红头将军的来历。
搜查了很久,范盛满才搞明白这个红头将军的来历。
确切的说,他既不是将军,也不是真神,而是一个邪神。
话说在粤东地区,曾经有一个邪神为祸乡里,百姓不堪其扰,但又奈何不了他。
先民深谙打不过就加入的道理,于是反其道而行之,给这个邪神建庙修神像,然后献上祭品供奉。
没想到这个邪神是真的邪,贪得无厌地向人们索要贡品,很多供奉他的人都被榨干,最后家破人亡。
后来的人,摸清了邪神的秉性,只要是他看到的东西他都想要,于是人们就在他的头上盖上了红布。
于是这个邪神被称为红头老爷,后来又改成了红头将军。
这红头将军也不是完全不干活,相反,他还很灵验,但是却很贪心。
比如有人向他祈祷要一百万,那就需要给他祭祀价值一百万的物品,然后他会给你五十万。
听起来很扯,但很多东西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比如说买命。
在当地传说里,他就像个给钱什么事都能干的黑手,诅咒、杀人、买阳寿、偷女人、生儿孩、发财。只要祭品到位,他什么事都干。
了解到这一切,范盛满感觉这下麻烦大了。
几百年前的邪神,还受百姓香火供奉,这得多大道行才能拿下他。
不行,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正思考着,王莽回来了。
王莽上了车便迫不及待地向范盛满说出自己查探到的情况。
“你是不知道,那破庙阴森得很,我一进去就感觉发凉,跟开了空调似的。”
“那个扫地的老头肯定就是买命的人。我听他咳嗽得厉害,一副要死的模样。”
“里面没多少东西,左边的房间住人,右边的房间是厨房。就中间那个屋子供奉着一尊神像,黑不溜秋的,脑袋还盖着红布,跟新娘似的,一看就邪门。”
“老头见我进去,立马把神像的盖头给掀了起来,还拿香让我祭拜。”
“不是我说,那神像的脸真丑,眼睛和舌头都突出来,牙齿还特长”
“老范,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王莽说得绘声绘色,但范盛满却神色凝重地盯着他的眼睛。
此时,王莽的眼睛里不是坐在他面前的范盛满。
在他的瞳孔之中,一张黑色的鬼脸正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和范盛满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