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万天成的记忆,陆尘了解到,电台原来早在十天前就被他转移走了。
足浴店的‘失态’让他觉得自己有了暴露的可能,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就暂时把电台交给了手底下的一个‘鼹鼠’保管。
这个鼹鼠在金陵上流社会拥有着一定的地位,还是中央银行的经济顾问。
因为这个鼹鼠身份的特殊,他的交际圈也全都是达官显贵,民国中流砥柱的经济学人才。
而这个鼹鼠通过他的渠道,将了解到的的有关于后续货币改革方案的信息文件以及利率调整的方向全都泄露了出来,特高科提前做好了准备,为此都已经开始筹划‘经济战’。
从内部的经济着手,为瓦解华夏抵达货币提前布局。
众所周知,就是小日子的从中作梗和外界不可抗力的因素,民国货币体系的崩塌,导致通货膨胀一发不可收拾,弄得民不聊生。
现在的时间线是1935年的春天,历史上法币的发布是在1935年的十一月,目前还处于内部起草阶段。
没成想,新的货币都还没发行呢,就已经被外谍给盯上了。
这群狗日的小日子,当真是无孔不入,可恶至极啊!
华德路213号,金陵造币厂,西装革履连向文在两名保镖的护卫下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从大门驶出,拐过两个弯,坐在车上的连向文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戒指,习惯性的抬头看向西侧筒子楼三楼的阳台,在看到阳台上放着一盆月季后,他当即便是跟司机说道:“让他们都回去吧。”
司机左手伸出窗外,打了一个手势,身后骑着自行车跟着的保镖得到指令后全都停下,从胡同的另外一个方向穿了出去。
在后视镜内看到保镖都离开后,男子这才开口道:“去宝济堂。”
车辆平稳的在路面上行驶,不多时就来到了宝济堂的门口,连向文刚一下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为时已晚,在柱子后的樊群龙等人早已恭候多时,冲出来就将他给扣下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司机想奋力反抗,但占根生上去就是一肘子,将其摁在车前,把腰间的枪给卸了下来。
面对这种的场景,连向文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慌乱之色,反而显得尤为平静。
踏踏踏。
人群中分开了一条道,陆尘踏着军靴走了过来。
连向文面朝着陆尘,看着这个陌生的脸庞,平静的开口道:“你是谁?”
“力行社特务处行动一队队长顾明泽。”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连向文面色不变轻声一声:“我倒是谁呢这么威风,原来是特务处的人呐。”
“只不过平白无故的你拦我去路,又扣押我的人,是何缘故?”
连向文带着质问的口吻。
“的确,要论职务等级,连经察跟我是天壤之别,我见你还得尊称你一声长官。”
“但是情况特殊,经过我队调查,你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因此,无论你是任何身份,今儿个在我这,你就是个间谍,是罪无可赦的犯人!”
通过万天成的记忆,陆尘早已经知晓他鼹鼠的身份,他跟万天成之间的联络方式是接头的方式。
联络信号为连向文上下班路上华德路弄堂西侧筒子楼三楼的阳台,这是万天成出租的房子,如果有情报要交代,就会在阳台上放置一盆月季,届时他会在药堂的包房里等他,让连向文借着问诊看病的由头找他接头。
而现在破获了药堂联络站后,连向文并不知情,趁着这个时间差,陆尘就去了一趟筒子楼三楼将月季花摆放了上去,如此一来,就能让连向文自投罗网。
毕竟,这个连向文乃是党国高级别的官员,被委以重任,身边更是有特级保镖守卫,正常情况下要想抓到他很难,因此陆尘就给他挖了个坑。
假借万天成的名义引连向文前来。
连向文为了不引人注目,还为此特地遣散了保镖队伍只身前来。
可没曾想,在这里等待着他的会是一支特务小队。
“哈哈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又是如何言之凿凿的说出他的间谍的话的,但他能确定的是,对方绝对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连向文是间谍,信鸽绝不可能背叛,而他跟信鸽的联络方式也是接头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除非,对方能找到电台,可电台早就已经被他藏在家里了,一个小小的特务队长可没有资格去搜查高级官员家,只要现在不能拿他怎么样,后续动用他的手段,给各方领导施压,任何危机都能轻松的化解。
连向文笑着,脸阴沉了下来:“初生牛犊,你可知道污蔑党国高官是什么罪名?”
“这些天我偶感风寒,只不过是来看个病摸个脉,没想到会被你这个黄口小儿说成是间谍,何其荒诞!”
连向文气场强大,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要是一般人还真就被唬住了。
但陆尘是谁,他可是开挂的男人。
啪!
他直接上脚,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腹部。
后背砸在车门上被撞了回来噗通倒地。
连向文满脸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居然敢动手?好,好啊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事。”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了,就算是他们科长来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也得以礼相待绝不敢如此这般,没想到陆尘竟是跟‘土匪’一样,直接动手了?
他就不想想,这后果他承担得起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陆尘的胆子远比他想的要大得多得多!
现在这里全都是他的人,是不是间谍他说了算,谁都阻止不了!
他不单要抓连向文,还要直接在这里对他用刑。
“队长,私自用刑可是违反了纪律的,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个高级官员,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这责任怕是承担不起啊。”
樊群龙虽然相信陆尘,但他毕竟没有上帝视角,也不知道陆尘拥有诸多通天的手段,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这次事件做得太过了,怕是不好收场,因此也是劝说道。
但陆尘只是一个眼神,樊群龙就立即闭上了嘴。
平日里大家称兄道弟的没问题,但在‘战场’上,出任务的时候,只能有一个主心骨,所有人都得听他陆尘的。
“天塌下来了有我顶着,只管按我的命令执行,把人给我绑了带进药寮,我亲自拷问!”
陆尘的命令不容置喙,樊群龙低头称是。
“是!”
两个队员,架着连向文进了房,将其绑在木板上,“混蛋,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想过后果吗?”
陆尘让所有人都出去,他要一个人拷问连向文。
“对我严刑逼供是吗?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做,问心无愧,有种你就杀了我。”
“否则等我出去,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连向文愤怒的挣扎着,但他的身体被死死的绑在木板上,挣扎也只是徒劳。
“现在放了我,再跪下给我道歉,或许我还能饶你一马。”
他是高级干部,论职位比戴老板还高,论地位,在金陵经济圈中也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没有证据证明他是间谍的情况下,料陆尘也不敢杀他,杀了他,陆尘也难逃一死。
但陆尘在听到他说的话后,却是觉得有些可笑:“连经察,就别白费口舌了,我的行事手段可跟你知道的那些人不一样,我从不喜欢按套路出牌。”
“所以,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说着,从门外推进来一个推车,推车的上面放着两个木盆,下面则是一具尸体,是万天成的尸体!
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连向文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是不是很惊奇也很好奇?”
“一个纯正的信鸽,拥有丰富情报价值的信鸽,我不把他带回去却反而要将他给杀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连向文收敛心神。
“呵呵呵”陆尘笑了,笑得瘆人,“不急,很快你就会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陆尘将万天成的尸体侧躺着,正对着连向文,然后将推车上方两个木桶拿了下来。
这两个木桶里,一个木桶里是水,另一个木桶里装着是石灰。
陆尘用刀在连向文的腹部切出了一个伤口,虽然疼但他也忍住了没有叫出来,涨红着脸双目圆瞪。
“听说你们这些搞金融的专家,会在墙壁上挂着十几个挂钟,每个挂钟对应着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时间。”
“对你们来说,金钱能用时间来丈量。”
“今天,请允许我,用同样的方式,用时间来丈量一下你的信仰吧。”
陆尘说着,往连向文的伤口撒上的石灰,然后用瓢子舀了一瓢水,倒在了上面。
哗啦!
石灰遇到谁,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释放出了近乎沸腾的热量,滚烫的水蒸汽弥漫充斥在连向文伤口每一寸的肌肤上、血肉骨骼中。
疼得他撕心裂肺,整个人在木板上扭曲的蠕动着。
“啊——”
对此,陆尘则是淡然的看着手上的腕表,静静得注视着他:“你的上级现在正在注视着你,可不要让他太失望了哦,投诚得太快的话,他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疯子,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