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乾坤发完钱,又让老人们记下自己的微信和电话,说以后只要被野猪们祸害了都可以找他,有别的什么困难如果他能帮得上忙,也可以找他。
鲁乾坤见大家都不方便记,干脆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在那办公室里打出很多条子来,每个老人发一张条子。
老人们拿着钱和条子开开心心地走了,那罗光而主任看着都有些脸红。
鲁乾坤看着老人们走了,然后将自己买来的香烟当着罗光而主任的面给每个村干部都发了一条,办公室里一共有六个人,鲁乾坤就发出去六条香烟。
有两个姑娘表示自己并不抽烟,鲁乾坤问有没有男朋友,两个姑娘红了脸不回答,鲁乾坤就说:“没有男朋友也没关系,拿回去给自己的爸爸抽,爷爷抽都行。”
两个姑娘一听,也高高兴兴地收了,以她们的工资收入,要买这么贵重的香烟给父亲抽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孝敬自己的父亲简直不要太好?
香烟还剩下四条,鲁乾坤问还有没有没来上班的领导?有人回答说有一个今天请假了没来,鲁乾坤就给这人扔一条香烟过去,请他转交。
罗光而主任的脸色就有些不自在,心想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哪有送礼像这样送的?送礼都是送给领导呀,怎么能见人就送?送给他们这些一点都不能做主的普通职员有个卵用?
香烟还剩下三条,罗光而主任眼睁睁地看着那剩下的三条香烟,他以为剩下的鲁乾坤应该全部打包给自己一个人了,但是鲁乾坤拿起剩下的三条香烟就要和大家告别,鲁乾坤已经约了网约车在外面等他。
罗光而想,如果剩下的香烟全部送给自己,大概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送,这样总是不好,于是他就很客气地送鲁乾坤出门。
因为大家都得到了鲁乾坤的好处,因此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地送鲁乾坤出门。
罗光而见大家一起送鲁乾坤出门,就很不高兴了,回头批评大家:“都给我回去工作,耽误半天了还不够吗?我一个人送鲁总就行了。”
罗光而送鲁乾坤到车跟前,见鲁乾坤并没有要将手里的香烟递给他的意思,罗光而就提醒说:“唉,当这个破村主任真他妈的没什么意思,我一天要抽三包烟,一个月的工资几乎就抽烟就抽光了。”
“可是,我们村里的廖主任工资跟你一样,也是一天要抽三包烟,但是他有房有车,县城里有、市里也有他的房子,你说怎么回事?罗主任,你有几套房子呀?”
鲁乾坤回头看着罗光而笑眯眯地说,还是没有要给那三条烟的意思。
鲁乾坤要上车了,罗光而抓住最后说话的机会:“我这个人,别的都无所谓,就是每天都离不开烟酒茶。”
罗光而将“茶”字说得特别重,大概是提醒鲁乾坤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鲁乾坤却伸出手跟罗光而握了握,然后拿着香烟上了车,车迅速启动,绝尘而去。
站在原地发呆的罗光而脑子里浮现这样的场景,某一天鲁乾坤给他一盒茶叶,他回家在卧室里偷偷打开精美的包装盒,结果里面没有一片茶叶,全是一捆一捆的钞票。
然后罗光而拿出一捆钞票,马上去找他的情人
鲁乾坤一上车,他的电话就响了,鲁乾坤一看是村里的一个亲戚打来的,是一个老人。
老人在电话里问:“乾坤啊!听说你在医院里醒过来了?你不回家看看吗?”
鲁乾坤一听,他的心突然像被捅了一刀的难受,他羞愧无比,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应该首先回家去看看?
他的母亲虽然死了,并且尸骨无存,但是他母亲毕竟也留下了自己的头发,那头发就是他母亲的全部。
不能因为母亲没有了尸骨就不给她老人家料理后事了,如此他鲁乾坤还是人吗?
鲁乾坤羞愧地说:“大公,我马上回家,今天一定回家。”
于是鲁乾坤给司机吩咐,马上去一家卖棺材的地方,他要给母亲买一副最好的棺材。
到了棺材铺子,鲁乾坤给母亲买了一副最好的棺材,让卖棺材的直接送到他家里去。
鲁乾坤一回到家,家里的房门并没有上锁,也不需要上锁了,他的家里除了有一些粮食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况且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哪个小偷还有胆量上门去偷东西?
鲁乾坤一打开自己家的门就差点瘫软在地上,他看见自己母亲的头发被谁收起来装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子里,母亲才四十多岁,可是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那头发已经像一个老太太的头发。
鲁乾坤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想着她当时死去时候的惨状,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鲁乾坤难受了这么多天都哭不出来,今天终于可以哭出来了,他泪如泉涌,哭声惊天动地。
鲁乾坤的嚎哭惊动了乡邻们,大家都纷纷向他的家里赶来,他们知道鲁乾坤回来了,希望可以过来帮忙干点什么。
随着乡邻们的到来,棺材也送到了。
大家七手八脚将棺材搬进屋里,鲁乾坤亲自一边哭一边将母亲的头发从塑料袋里拿出来轻轻放进一盆他自己早已经烧好的热水里。
鲁乾坤找来洗发精挤一些在盆子里,鲁乾坤轻轻地揉搓着母亲的头发,仿佛那不仅仅是他母亲的头发,那就是他母亲的头,好像他母亲还活着,他的动作因此很轻柔,生怕弄疼了他母亲的头。
“妈妈妈妈,儿子不孝,儿子现在现在给洗头,妈妈妈妈你能感受到吗?”
鲁乾坤一边轻轻地揉搓着他妈妈的头发,一边哭诉,围观的女人们都陪着哭了,男人们也背过身去开始掉眼泪。
鲁乾坤将头发洗了几次,确认彻底洗干净了,才拿出他给母亲买的一套新衣服在棺材里摆好,然后将那把头发放在衣服的领口位置,盖上了棺材盖。
乡亲们也不要鲁乾坤安排,有的开始烧火,有的开始淘米煮饭,好在大家地里都有蔬菜,也不用谁安排,自然有人将自己家的菜背过来,鲁乾坤又拿出一笔钱来交给一个管事的人去街上买烟买酒买肉和一些地里没有的菜,鲁乾坤妈妈的丧事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办起来了。